第491章 就一人或救一城
房间里气氛凝重，小丫鬟见状也不敢打搅，匆匆离开，待到房间里只余下顾湘儿与牧歌两人，她才不赞成的道:“京都疫情，你真的觉得是单纯的疫情？牧歌，我不让你收治病人，是因为我不想让明照堂参与到那些朝廷纷争中去。”
“那又如何？湘儿，若你畏惧，我自己一个人去治，必不会牵连明照堂！”牧歌不懂顾湘儿此番为何会这么坚持，她一直觉得顾湘儿是心怀病患的好大夫，不似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一般，瞧不起人。
可如今……她有些看不懂了。
牧歌的情绪有些激动，顾湘儿默了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牧歌，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不想你误会我，所以我告诉你，明照堂接收病患的消息一旦传扬开来，京都染天花的百姓都会涌入明照堂，如今城门已经封禁，若这些人不去求助官府，而是一味的跑来明照堂，你我，能让皇帝下令开城门吗？”
深吸一口气，顾湘儿握住牧歌的手，“若没有百姓的压力，皇帝必然不会下令开城门，届时明照堂内的药物越来越不足时，只会引发更大的一场疫情！”
顾湘儿的所言，是牧歌未曾想过的，她只想救治百姓，却未曾想过这么许多。
如今听着顾湘儿所言，她只觉心中沉重，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许……她生活的时代太好，以至于让她有了一种错觉，那便是一旦有灾难，朝廷一定会全力以赴。
然，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这个时代以皇权为重，而不是人命。
“可是……”许久，牧歌才哑着嗓子道:“可是，就这么让那些百姓自生自灭吗？那未免也太残忍了！”
身为大夫，却要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去死，牧歌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顾湘儿自然明白牧歌心中所想，她心中的难过纠结甚至是自责，不比牧歌少半分，只是……若不让皇帝看到京中百姓们的苦难，若不让朝廷意识到这一场
天花的严重性，从而组织好人员对药材食物的购入，才是对京都最大的毁灭。
如今她是有能力暂时收治那些得天花的百姓，可京都那么多人，只靠一个明照堂，又何德何能敢说能够顾全整个京都？
皇帝高高在上，躲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若不让他看到天子脚下的百姓们的疾苦，他又如何会改变？
“牧歌，救一人，还是救一城，你要如何选择？”顾湘儿静静地看着牧歌，等待着她做出选择，牧歌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出声道:“我明白了！”
顾湘儿颔首，两人沉默片刻，牧歌才似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了笑，“湘儿，你的那个药很管用，那些症状轻的患者喝了药，已经好多了，明照堂那边有我，你不必担心，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好，牧歌，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谢谢你，不觉得我冷血无情。”救一人还是救一城，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虽然知道很残酷，可有时候，别无选择。牧歌陪了顾湘儿一会儿，便有些疲惫的在她软塌上睡着了，顾湘儿拿了毯子来给她盖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自己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那么这个故事，会朝着什么方向去发展？
牧歌是被顾庭抱着离开的，临走时顾湘儿还不忘叮嘱顾庭尽量不要吵醒牧歌，让她多睡一会儿。
夜晚风凉，她拢了拢衣袖，不禁抬头看着天空中高高悬挂的月亮，一日的雨下过，乌云消散，月光明亮如水，似银盘高高挂在天边，却又好似触手可及，不自觉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那一轮月光。
不知，上官清玦此刻是否也与她一样，站在月下，思念着她？
因着京都天花蔓延的缘故，城门被关，吏部尚书送葬时才得皇帝恩准开城门送行，顾湘儿与顾庭来到吏部尚书府邸时，门口有个半大的娃娃披着一身孝服，一双眼睛都哭的红肿了，却扔不忘给每位来的客人行礼。
“这是……
”顾湘儿疑惑的看向顾庭，后者解释道:“这是吏部尚书家的独子，今年只有九岁。”
顾湘儿点头，不禁对眼前这个孩子心生怜惜，他才那么小，便没了爹爹，往后的路，不知能否顺遂。
又念着吏部尚书是因为调查淮州贪官才被害，上前时，便自报家门道:“小公子好，妾身夫君名唤上官清玦，与吏部尚书一通被派往淮州赈灾，妾身也曾有幸见过尚书大人几面。”
顾湘儿的话让眼前这个小少年抬起了头，一双凤眸中噙着泪，欲落未落的看着她，“你见过我爹爹？”
“是！尚书大人公正无私，爱民如子，在淮州不畏强权，一直在追查官员贪污一案，他……是位英雄！”顾湘儿的声音很柔，似是生怕吓到了眼前这个小少年。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情绪翻腾，最后皆化作重重的颔首，“嗯，我爹爹是大英雄！我一直都知道的！”
顾湘儿见状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小公子日后若有任何事情，都可来寻我，若我能帮忙，必当仁不让！”言罢，顾湘儿拔下发上发钗递给那小少年，直言当做信物，免得他被拦在门外不得进。
清晨的阳光明媚灿烂，落在她的身上，将那一身白衣衬得越发飘逸潇洒，小小少年愣了半晌，才接过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多谢！”
他彬彬有礼的道了谢，顾湘儿这才随着顾庭一道入了院子，顾庭不解，“你与吏部尚书也没多少交际，何必如此？”
顾湘儿想了想，外头看着顾庭，极为认真的回答道:“或许是因为，怜惜他小小年纪便失了父亲，又或者是感念他爹爹，若当时并非吏部尚书要求去调查贪污一事，那贪污案可能就需要清玦去调查了。”
若非是吏部尚书去调查了此事，那么此时此刻……或许躺在这里的，就不是她而是上官清玦了！
听了顾湘儿的解释，顾庭不再言语，他知晓上官清玦是顾湘儿的软肋，即便是再多给那孩子几个许诺，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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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湘儿，若你畏惧，我自己一个人去治，必不会牵连明照堂！”牧歌不懂顾湘儿此番为何会这么坚持，她一直觉得顾湘儿是心怀病患的好大夫，不似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一般，瞧不起人。
可如今……她有些看不懂了。
牧歌的情绪有些激动，顾湘儿默了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牧歌，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不想你误会我，所以我告诉你，明照堂接收病患的消息一旦传扬开来，京都染天花的百姓都会涌入明照堂，如今城门已经封禁，若这些人不去求助官府，而是一味的跑来明照堂，你我，能让皇帝下令开城门吗？”
深吸一口气，顾湘儿握住牧歌的手，“若没有百姓的压力，皇帝必然不会下令开城门，届时明照堂内的药物越来越不足时，只会引发更大的一场疫情！”
顾湘儿的所言，是牧歌未曾想过的，她只想救治百姓，却未曾想过这么许多。
如今听着顾湘儿所言，她只觉心中沉重，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许……她生活的时代太好，以至于让她有了一种错觉，那便是一旦有灾难，朝廷一定会全力以赴。
然，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这个时代以皇权为重，而不是人命。
“可是……”许久，牧歌才哑着嗓子道:“可是，就这么让那些百姓自生自灭吗？那未免也太残忍了！”
身为大夫，却要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去死，牧歌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顾湘儿自然明白牧歌心中所想，她心中的难过纠结甚至是自责，不比牧歌少半分，只是……若不让皇帝看到京中百姓们的苦难，若不让朝廷意识到这一场
天花的严重性，从而组织好人员对药材食物的购入，才是对京都最大的毁灭。
如今她是有能力暂时收治那些得天花的百姓，可京都那么多人，只靠一个明照堂，又何德何能敢说能够顾全整个京都？
皇帝高高在上，躲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若不让他看到天子脚下的百姓们的疾苦，他又如何会改变？
“牧歌，救一人，还是救一城，你要如何选择？”顾湘儿静静地看着牧歌，等待着她做出选择，牧歌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出声道:“我明白了！”
顾湘儿颔首，两人沉默片刻，牧歌才似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了笑，“湘儿，你的那个药很管用，那些症状轻的患者喝了药，已经好多了，明照堂那边有我，你不必担心，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好，牧歌，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谢谢你，不觉得我冷血无情。”救一人还是救一城，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虽然知道很残酷，可有时候，别无选择。牧歌陪了顾湘儿一会儿，便有些疲惫的在她软塌上睡着了，顾湘儿拿了毯子来给她盖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自己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那么这个故事，会朝着什么方向去发展？
牧歌是被顾庭抱着离开的，临走时顾湘儿还不忘叮嘱顾庭尽量不要吵醒牧歌，让她多睡一会儿。
夜晚风凉，她拢了拢衣袖，不禁抬头看着天空中高高悬挂的月亮，一日的雨下过，乌云消散，月光明亮如水，似银盘高高挂在天边，却又好似触手可及，不自觉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那一轮月光。
不知，上官清玦此刻是否也与她一样，站在月下，思念着她？
因着京都天花蔓延的缘故，城门被关，吏部尚书送葬时才得皇帝恩准开城门送行，顾湘儿与顾庭来到吏部尚书府邸时，门口有个半大的娃娃披着一身孝服，一双眼睛都哭的红肿了，却扔不忘给每位来的客人行礼。
“这是……
”顾湘儿疑惑的看向顾庭，后者解释道:“这是吏部尚书家的独子，今年只有九岁。”
顾湘儿点头，不禁对眼前这个孩子心生怜惜，他才那么小，便没了爹爹，往后的路，不知能否顺遂。
又念着吏部尚书是因为调查淮州贪官才被害，上前时，便自报家门道:“小公子好，妾身夫君名唤上官清玦，与吏部尚书一通被派往淮州赈灾，妾身也曾有幸见过尚书大人几面。”
顾湘儿的话让眼前这个小少年抬起了头，一双凤眸中噙着泪，欲落未落的看着她，“你见过我爹爹？”
“是！尚书大人公正无私，爱民如子，在淮州不畏强权，一直在追查官员贪污一案，他……是位英雄！”顾湘儿的声音很柔，似是生怕吓到了眼前这个小少年。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情绪翻腾，最后皆化作重重的颔首，“嗯，我爹爹是大英雄！我一直都知道的！”
顾湘儿见状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小公子日后若有任何事情，都可来寻我，若我能帮忙，必当仁不让！”言罢，顾湘儿拔下发上发钗递给那小少年，直言当做信物，免得他被拦在门外不得进。
清晨的阳光明媚灿烂，落在她的身上，将那一身白衣衬得越发飘逸潇洒，小小少年愣了半晌，才接过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多谢！”
他彬彬有礼的道了谢，顾湘儿这才随着顾庭一道入了院子，顾庭不解，“你与吏部尚书也没多少交际，何必如此？”
顾湘儿想了想，外头看着顾庭，极为认真的回答道:“或许是因为，怜惜他小小年纪便失了父亲，又或者是感念他爹爹，若当时并非吏部尚书要求去调查贪污一事，那贪污案可能就需要清玦去调查了。”
若非是吏部尚书去调查了此事，那么此时此刻……或许躺在这里的，就不是她而是上官清玦了！
听了顾湘儿的解释，顾庭不再言语，他知晓上官清玦是顾湘儿的软肋，即便是再多给那孩子几个许诺，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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