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_惊鸿一掠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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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不知林荫路上,哪片梧桐叶作祟,渐次传来鸟鸣啁啾,打破了寂静无声的夜。

  与此同时,这段滑板上的双人舞也落下帷幕。

  凉亭的长椅上依偎着一双人,池漾把脑袋靠在席砚卿的肩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席砚卿把她抱得紧了些,轻声问:“困了?”

  肩膀上的人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她并没有入睡的意思,只是觉得闭上眼睛,能够与大自然、与他的心贴得更近一些。

  “没有,”池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嗓音带了一丝浑然天成的乖糯,“《小王子》里面有一句话,很多事情,用眼睛是看不见的,用心灵才能看见。”

  席砚卿沉沉一笑:“你看见什么了?”

  池漾却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

  席砚卿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抬眼看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问她:“要不要看完日出再回去?”

  听到这个提议,池漾蹭的一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你开什么玩笑?你真当自己是铁人啊!现在就跟我回去,睡觉!”

  席砚卿站起身,用手指刮擦了一下她鼻翼,依着她说:“好,跟你回去,睡觉。”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凌晨三点已过,风声与月色共沉眠,于天光破晓前,沁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凉。

  “你好好休息,明天醒了直接来我家吃早餐,”说到这儿,池漾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早午餐,或者午餐也行,反正我都为你准备......”

  没等她说完,席砚卿就拉着池漾的手往她家里走,笑言道:“你刚不是说让我跟你回去睡觉,这还没进家门呢,就准备扔下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出差太久,还没来得及收拾,借你家客厅睡一晚,不介意吧?”

  他不忍心,让他的姑娘,再独自面对噩梦惊醒后的漫漫长夜了。

  所以,他说——

  让我陪着你。

  让我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陪着你。

  “不介意,”池漾想都没想,打开门让他进去,“不用睡客厅,你睡阿锦那屋。”

  席砚卿挑眉,“他不介意?”

  “他介意什么?”

  “介意别人睡他的床。”

  “他敢介意!”池漾一副正义之士的口吻。

  席砚卿看着她维护自己的样子,嗓音低沉的,笑了声。

  在玄关处换了鞋,池漾拉着席砚卿往里走,没走两步就停住了脚步,目光被墙边放着的一个黑色行李箱吸引。

  看她站那儿不动,席砚卿问了句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锦好像回来了,”池漾指着那个行李箱悄声说道,“那个是他的行李箱。”

  然后,两个人默契十足地开始轻手轻脚起来。

  池漾走到云锦书卧室门口,缓缓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往里一看,果然床上有一个呈“大”字躺着的人。

  这睡姿,连她这个亲姐看了都嫌弃,也不知道将来弟妹会不会嫌弃。

  不对,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弟妹。

  真是愁人得很

  席砚卿看着她的模样,很明显是误会了,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要皱眉头?在想怎么委婉地把我赶出家门?”

  “不是,我在想,”池漾指了指卧室里的云锦书,“怎么正大光明地把他赶出家门。”

  正酣睡着的云锦书似有感应,轻哼一声,翻了个身。

  池漾赶紧把门关上了。

  席砚卿对这个话题还挺感兴趣,倒打一耙:“为什么要把我小舅子赶出家门?”

  池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砚卿:“明天我要向他告状。”

  池漾:“......”

  合着你俩又成一伙儿了是吧?

  “好了,不逗你了,”席砚卿抱住她,确定怀里的体温是真实又触手可及的,他这晚慌乱的心绪终于拉回了一些,“有阿锦在,那我就回去睡了。”

  “为什么?”

  “这不没地方睡了?我睡沙发,你又不答应。”

  “但你那儿不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

  池漾没再坚持:“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过来吃饭。”

  “好,”席砚卿爽快地应下来,双手却没有放开的趋势,依然紧紧地抱着她。这动作持续了一会儿,他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轻咬了下怀里人的耳垂,“记得,今晚你欠我两次。”

  池漾:“嗯?”

  席砚卿勾起唇角,低笑一声,曲起食指在她额头轻点了下:“没想明白就别想了,知道这件事就行了,我回去了。”

  说完又倾身在她额头落了个吻:“睡个好觉,晚安。”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池漾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啪嗒啪嗒地跑到门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砚卿感觉到动静,回头看她。

  池漾抿抿唇,问出她心中的疑惑:“你刚说回来给我个答案,什么答案?”

  刹那间,时钟好像被拨慢了几秒,万物的苏醒都放缓了脚步。

  楼道里灯光柔和,他潇洒挺拔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池漾钟情于他的眼睛,他的眸漆黑无比,却卧着银河万顷。

  席砚卿问她:“你想想,你昨天跟我说了什么话,需要我做回应的?”

  池漾回想了下,轻轻摇了摇头:“我说了需要你做回应的话?”

  “嗯,”他站在光影里,一字一句地复述着她说过的话,“你说,你会用你的所有来爱我。”

  池漾:“?”

  这确实是她说过的话。

  但是,这又不是个问句,需要他回应什么?

  直到席砚卿的回答在她耳边怦然作响——

  “而我,用本能爱你。”

  而我,用本能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章法,无逻辑。

  没有章法,就意味着无法溯源,也就无人可以斩断;没有逻辑,就意味着无法论证,也就无人可以推翻。

  我爱你这件事,出于本心,出于本能,无须溯源,也无须论证。

  所以你不用怀疑过去,也不用担忧未来。

  我永远在这里,做你的答案。

  池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揉了揉眼睛,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在床上坐着愣神了一会儿,池漾才起床。

  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摆着早已做好的早餐,池漾走近一看,上面还贴着一个便利贴。

  她撕下来,上面两行清隽字体,写着:

  姐,爱心早餐请享用,放心,这次放的肯定是番茄酱。

  昨天没赶回来陪你过生日,晚上给你补过,等你下班我去接你。

  落款是全世界最爱你的阿锦。

  她看着,嘴角忍不住地弯起。

  正巧这时候,手机冷不丁响了下,池漾打开一看,是席砚卿的信息,问她醒了没。

  她回了个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秒,门铃就响了。

  池漾打开门,看到席砚卿站在门外,不禁感慨了一句:“怎么能这么巧,我刚醒就收到你的消息。”

  席砚卿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这不挺好的吗,方便以后一起睡觉。”

  池漾:“......”

  真是得亏阿锦没在家。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席砚卿眼神一瞥,就看到了桌上的那个便利贴,倏地笑出了声。

  池漾问他笑什么。

  席砚卿把那张便利贴拿高,一字一顿道:“全、世、界、最、爱、你、的、阿、锦,这个定语我怎么看着这么不顺眼呢。”

  池漾舀粥的手顿在半空,心想这人怎么连她弟的醋都要吃。

  “哦,”她敛下眸,淡定地回,“那看来将来不能要儿子了。”

  席砚卿:“......”

  少见地被人堵到说不出话。

  气氛安静几秒,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池律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个称呼,池漾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抬眼看向席砚卿,只见他正低头,袖口挽至手肘处,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他手长得极好看,以至于连剥鸡蛋都像在雕琢一个艺术品。

  池漾哽了下喉,莫名有种此人又要语出惊人的预感。

  席砚卿把剥好的鸡蛋放到池漾面前的盘子里,用一副“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的表情,慢悠悠地说:“你这样不太好吧,一大早的,一直跟我说睡觉的事儿。”

  池漾:???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池漾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直接拿起一片生菜叶就想扔过去。

  其实没想真的扔,就是装个样子,借此来抒发抒发自己内心的不快。

  没想到,席砚卿看到她这个举动,非但没有躲,反而一把抓住她准备收回去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就势吃了一口。

  池漾:“......”

  我去,又败给这个资本家了。

  “没事,那咱就要闺女,”他眼底藏着笑意,“只要是咱俩的就行。”

  “......”

  窗外阳光轻飘飘地洒落下来,衬出他身上难得的居家气质。池漾盯着碗沿,垂眸喝粥。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如果......”

  席砚卿抬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如果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漾依然低着头,“如果真的是女儿呢?”

  听到这儿,席砚卿蹙了下眉,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好印证了他昨晚的猜想。

  他沉默片刻,继而用状似轻松的语气,笑着说:“你这什么语气,生女儿多好,省得我吃醋。”

  池漾轻轻哦了一声。

  看她这个样子,席砚卿心里相当不是滋味,想要把她心里的那点疑虑彻底打消。

  他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你这是怕我家重......”

  “不是!”池漾猛地抬起头,硬生生地打断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解释道,眼神莫名有些闪躲,“我就是怕,生了女儿,到时候我会吃醋。”

  席砚卿轻哂一声,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快吃饭。”

  “哦。”

  快吃完的时候,席砚卿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他低头一看,是一则机票预订成功的短信——

  今晚八点,由京溪飞往朝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完饭,席砚卿自然地拿起碗筷走进厨房,准备洗碗。

  池漾拽住他:“不用,我来就行。”

  席砚卿折起袖子,熟练地打开水龙头,不给她插手的机会,“不能白吃。”

  池漾没得逞,只好站在他身后给他系上围裙,“不算白吃。”

  席砚卿一低头,就看到一节纤细白嫩的手腕,捻着围裙的外衬绕过他的腰际,此时此刻,他表面有多淡然,心里就有多澎湃。

  这人间烟火气,太让人眷念。

  想到这儿,席砚卿低下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唇笑了笑。

  “为什么不算白吃?”他问。

  池漾收回手,在他后面挽成了一个结,解释说:“你付过钱了。”

  最开始的那两万块钱,还没用完。

  不过,这划清界限的回答显然让席砚卿不太满意。

  他轻啧了声:“这怎么个意思?咱俩非亲非故的,跟我明算账呢?”

  池漾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非亲非故的,可不就得明算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砚卿挑眉,没再说下去,就是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

  早餐大都吃的简单,也就两个碗和几个盘子需要冲洗一下,很快就洗好了。

  洗完之后,他拿起擦手巾,一边擦手一边看向在旁边插花的池漾。

  早晨的阳光温暖和煦,淡黄色的光晕勾勒着她的轮廓,她微敛眉眼,指尖翩然,身上那股子温婉气质,格外触他心弦。

  工作上清冷干练,生活中安然娴静,席砚卿还挺好奇,她是怎么能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

  池漾专心插花,丝毫没注意他在自己身上停留许久的目光。

  等到插好之后,一转身,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席砚卿把胳膊撑在流理台上,将她圈在怀里,心里仍然在耿耿于怀她刚才说的话,语气带了丝威胁的意味:“非亲非故才要明算账?你非逼我在厨房求婚,是不是?”

  池漾瞬间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满地小声反抗了一句:“明明是你先提的。”

  席砚卿被她气笑:“行,就算这茬儿是我先提的,那你就不会反驳一下?你们律师不是最擅长唇枪舌战吗?不是最擅长找出对方的漏洞再逐个击破吗?”

  池漾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蓦然联想起杜甫在《饮中八仙歌》里写的那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她再一次被美色所迷了

  想到这儿,她不自然地摸了下鼻翼,底气不足地说了一句:“反驳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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