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干大事去
王怀民那肩膀撞了撞身边一直低着头的狗娃子，“有家伙没有？”狗娃子下意识的回道：“没管子，就一把青子。”管子、杆子在黑话里指枪，青子是指刀。下一刻他反应过来，一脸惊骇和崩溃，“你想干嘛，二愣子，这满大街都是人，你可别惹事。”王怀民目光凌厉逼人，声音中透着股冷冽的寒意，一瞬间迸发出强大的气势，“拿来。”狗娃子从没见过这样的王怀民，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在气势的压迫下抽出腿上绑着的青子暗暗递给了他。王怀民将青子藏在衣袖里，迎着那名鬼子士兵走了过去，靠近一闻果然是肉味，还是只烧鸡。想到自己在山寨里吃个鸡蛋都要靠偷靠骗，王怀民火气就上来了，狠狠的撞了这个日本士兵一个踉跄。“八嘎！”被撞的日本士兵怒了，抬脚就想去踹王怀民，被他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鬼子一看没有踹到，火气更大了。王怀民早已观察过四周，挑了一条巷子就钻了进去，鬼子一见王怀民跑了，嘴里大骂着追了上去。狗娃子眼瞅着王怀民主动挑衅日本士兵，一张脸吓得面无血色，嘴里呢喃着，“造孽啊，大爷你没事招惹鬼子干嘛？死定了……死定了。”王怀民对县城里的巷子也不熟悉，前面没路了，竟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等他转身后面那个鬼子已经追了上来，嘴里大叫着八嘎，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日本话。王怀民大体是能听懂的，知道鬼子在骂自己，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冷笑。鬼子一边骂着一边靠近王怀民，拿起枪就要教训王怀民，枪托对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这一下砸中了不死也要脑震荡。王怀民以惊人的速度躲过了鬼子这一击，身形暴起像只猎鹰般扑向自己的猎物。他一击就放倒了鬼子，一手捂住鬼子的嘴巴，右手的青子顺势就抹了对方的脖子。鬼子士兵被王怀民用身体押着，眼睛里泛着大恐惧，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忍气吞声的老百姓也有杀人的胆量，他双腿徒劳的在空中瞪了两下就不甘的挂了。王怀民好整以暇的捡起鬼子掉在地上的纸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只烧鸡，看到不远处墙边探出一颗脑袋，招了招手示意狗娃子过来。狗娃子也是纠结许久才打算过来给王怀民收尸，结果一看王怀民好好的，反倒是那个东洋鬼子倒在了地上。他拍着受惊的小心脏，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委屈道：“大爷嘞，东洋鬼子你也敢打主意，打晕了还不赶紧顺了东西逃。”王怀民扯下一个鸡腿快活的啃着，剩下的丢给了狗娃子，一边啃着一边搜刮鬼子身上的东西。狗娃子咽了咽口水，对于好多天没看见油水的他而言，眼前的烧鸡诱惑可是无穷大，蹲地上就啃了起来。这二愣子果然强横，才一会的功夫，就把东洋鬼子打晕了，不愧是让整个山寨都没辙的混世魔王。“这小鬼子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身上居然有十块，嘿还有块手表，这表挺不错的。”王怀民说着就把手表摘下来戴在了自己手上，晃了晃十分满意，自己在这个世界总算有点资产了。狗娃子一边啃着烧鸡，一边心虚的望向巷口，就怕有人过来发现两人干的勾当。听到王怀民的话，应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二愣子你的烧鸡。这帮鬼子最会享福了，还干出过当街强抢民女的事，这帮瘪犊子早晚会有报应！”王怀民听出狗娃子话里的愤慨，鬼子的作为老百姓都看在眼里，可政府压着事老百姓没有能力反抗，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山上的这些胡匪也不是没有血性，看来自己走得这一步还是对的。“之前不是叫我大爷，怎么又叫我二愣子。”王怀民有些不高兴的说，“以后就跟着大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的。”“切！”狗娃子回头瞅向王怀民，这个二愣子真把自己当大爷，这一瞅不要紧他就看到地上流出来的血迹，手里的啃剩的烧鸡在惊吓下嗖地飞了出去。狗娃子不敢置信的惊惧叫道：“大爷，你不会把鬼子给插了（杀了）吧？！”王怀民一脸淡定的说，“小点声，别大惊小怪的。你要是怕鬼子不知道，我给你个大喇叭喊一喊。”狗娃子倒抽一口冷气，今天所受到的震撼比他一年的都多，剧烈的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王怀民捡起没啃完的烧鸡，拍了拍上面灰土，“这美味丢了多可惜，吃饱了咱干大事去。”狗娃子在那抓耳挠腮，嘴里嘀咕道：“不行，得赶紧找个地方把尸体藏起来，还干啥大事？要是尸体被发现，咱们连县城都出不去了。”“别动，那身衣服还有用，一会我要去趟鬼子的军营。”王怀民啃着烧鸡含混不清的说，好像去鬼子军营就跟进出自己家门一样简单。狗娃子僵立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好似被雷劈般头皮发麻，他艰难的扭头，看着这位胆大包天爷无语望苍天。“你也想去？这不太好办，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容易在鬼子面前露出马脚。”王怀民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看这小子渴望的眼神，多么想跟自己去干一票大的。狗娃子这次飞快的摇头，一时有些失语只能腹诽，大爷，您想寻死可别拉着我，我想去那才见鬼了。消灭完烧鸡的王怀民拍了拍手，麻利的扒掉鬼子的军服，将自己那身破衣服丢给狗娃子。“你就在这看着，把尸体藏好别给人发现了，被发现了也不怕，这鬼子长得跟咱们差不多，脱了军装也没人认得出来，就说突然发病死的。”狗娃子只能茫然的点头，眼看着王怀民捡起鬼子的背枪慢慢走出自己的眼帘，心下产生了一个疑问，自己带着二愣子下山干啥来着？猛地他意识到身边还有一具鬼子尸体，忙找了些秸秆杂物把尸体藏了起来。王怀民也不知道鬼子的军营在哪，但这也难不倒他，在街面上溜达寻找尾随目标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喷着日本标志的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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