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斗模拟
机甲的异常动静导致机甲馆警铃大作，扬晖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拉开叶翡因，喝问道：“你干了什么？！”
叶翡因也在懵圈中：“……我什么都没干啊！”
扬晖把她挡在身后，警惕地望着那半跪下的巨大的机甲。机甲头部的驾驶舱几乎就在他眼前，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机甲馆的负责人匆忙跑了过来，看见一代机甲这姿势，也傻了一瞬。
扬晖皱眉问道：“馆里什么情况？！安排我今天带学生参观，你们都不检修的吗？！”
负责人说：“这台一代机甲是有点问题，维修队马上过来！”
很快，馆内的嗡鸣和警铃都停了。
负责人擦擦额头上的汗，低头给扬晖赔笑地说：“您也知道，这是一代机甲原型机，白山明将军的座驾，馆里一直悉心保养，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给备用引擎充了电，今天不知怎么系统错乱了，才会这样没有征兆地动了起来……”
扬晖厉声道：“你应该庆幸它错乱也只是动了一下，而没有把身上的武器伸出来！”
“当然当然，”负责人说，“非常抱歉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好在没有酿成严重的事故。这位同学，你没有受伤吧？”
叶翡因摇摇头说：“我没事。”
学生们不知道为什么机甲动起来会令扬晖如临大敌，他们反而更加兴奋了。
这些旧型机甲在沉静时有一种太古悠远的岁月沉重感，而当它们动作，一下就打破了那种静谧，带来的是落足于的现世杀戮气息，空气中似乎能嗅到战场硝烟的味道，枪林弹雨金属撞击，机甲无与伦比的力量向他们揭开一角面纱，令人心潮澎湃。
维修队很快过来，爬进机甲舱，将一代机甲调整回之前的站立姿势。
叶翡因抬头看着机甲慢慢起身，不光是她，所有的学生都在看。
焉诺忽然说：“这个真的是好老的型号了，感觉动作都不流畅，关节好滞涩。”
叶翡因看了她一眼，喃喃道：“但我觉得好酷哦！”
本来她对“机甲战斗系”这几个字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但今天之后，一切都有了实感，让她开始对自己的专业有了期待。或许这就是让他们参观机甲馆的目的。
这时焉诺的目光也放到了那军绿色的巨型机甲身上，她点点头说：“确实很酷！一代的美感至今是所有机甲型号top3！”
三十分钟倏忽而过，扬晖站在机甲馆门口吹哨喊道：“集合！”
学生们还有些恋恋不舍。
扬晖道：“别巴巴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都是机甲战斗系的学生，好好学习，终有一日能够驾驶机甲，驰骋杀敌！”
接着，他把学生带到了机甲模拟室。
模拟室里来往的都是2、3级的学生，两个级别的学生不用看校服胸口的数字就能分辨，3级的多是兴致勃勃，2级的则一脸痛苦眼神涣散。
见到一队新生进来，老生们眼睛都亮了亮。
“战斗系新生？这批看起来素质可以啊。”
“这批次教官是扬晖啊……那他们好惨，扬晖虐退学好几个学生了吧？”
“新生就来体验机甲模拟？我那批次都是升了2级才给的模拟室常驻卡！”
“等一下，那个女生好眼熟……”
“他们刚从机甲馆过来吧？那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不就是论坛上那个，一代在她面前单膝跪地低头臣服……”
叶翡因听到了。
论坛？？星际还有论坛？？星际军事学院还有八卦论坛？？？
她已经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目光。
【小闪：“燃烧之夜”是阿瑞斯学院的官方论坛，曾经只允许阿瑞斯学院的正式学生注册使用，后来加入了首都星高校联盟网络，该网络整合了高校联盟成员的论坛，允许彼此阅览和发帖。】
叶翡因悄悄摸出光脑输入关键词“燃烧之夜”，的确找到了那个论坛，但进不去。
【小闪：要成为正式学生才能进入“燃烧之夜”哦！】
【小闪：不过宿主如果对讨论你的帖子感兴趣，可以点击[这里]查看。】
叶翡因用意念点了一下。
页面展开，她首先看到了震惊体的标题和一张很有故事感的图片。
[八卦]震惊！一代机甲竟朝新生单膝下跪，垂首臣服！
楼主：lz勤工俭学在机甲馆打工，没想到能见到这样一幕。很震惊，真的，这新生是白山明将军的后代还是白将军本人转世啊？？？
附一张偷拍的照片。
[图片
照片只拍到了叶翡因的侧脸，但也足够清晰。这张照片的构图很优秀，画面中，她抬着头，机甲低着头，仿佛在那一瞬间有穿越时空的目光交汇。
帖子下面的留言纷纷“卧槽”，夹杂着各种“辟谣”和争议。
有人说工作人员已经判定是一代系统bug，但有人说没见过能bug出这么标准又复杂的姿势的。
还有人说白山明直系后代在一军校上学，这姑娘不可能是白将军后代。
小几百楼后又有人冒出来说：“我知道这个姑娘，艾塔星c区来的，叫叶翡因。”
立刻有人跟帖：“艾塔星c区？？？我没记错的话解无刑那个疯子就是c区出来的吧。”
“我靠，那这新生肯定也不简单。”
“这批次除了她还有个c区的女孩，剃了个寸头酷得要命，看起来也很不好惹。”
“感觉要有好戏看了，期待这群落后星球来的泥腿子干翻那些除了钱一无所有的‘贵族子弟’哈哈哈！”
叶翡因看贴看得有点头昏脑涨，里面有些人说的话她都看不懂。
唯一看懂的是，入学第八天，她，或许，在学院里……出了点小名。
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教官领着新生队伍穿过大厅，进入新手模拟室。
“这里一共有三十台机子，”扬晖说，“每人选一个，上去把设备戴上。”
叶翡因关掉了论坛网页，随便选了个模拟机。模拟机是仿照机甲驾驶舱设计的，和机甲不同的是，这里穿戴的不是与机甲的精神联结器，而是全息虚拟游戏设备。
扬晖看学生们都准备好了，便在总控制系统中输入指令。
他的声音透过全息设备，沉声道：“你们即将看到的场景是三十年前帝国特种小队雪狼的一名成员和三只钛坦兽的遭遇战，当你成为他，驾驶着一代机甲，你能在钛坦手下坚持多久？你们有十次重来的机会。三、二、一，开始！”
话音落下，叶翡因便身处战场。
正前方的不远处，两只钛坦兽狂奔而来，叶翡因下意识后退，身后猛然撞上了什么，机甲回头，一只狰狞的兽头抵在驾驶舱门前，它张开大嘴，一排猛兽般的尖锐利齿，轻而易举地咬碎了舱前视野屏幕！
叶翡因眼前一黑脑袋剧痛，栩栩如生的场景登时如潮水退去。
“……”
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游戏便宣告她已阵亡。
存活时间，2秒01。
接下来五次，叶翡因拼尽全力，也只把存活时间从2秒提升到了5秒。
伴随着重启次数越来越多，叶翡因的脑袋也越来越疼。
人类操控机甲需要用到精神力，在这场“游戏”中也给了他们逼真的相关体验，操纵机甲哪怕只是简单地跑步和挥拳也非常费力。
第七次重启，叶翡因看着正前方奔袭而来和后方埋伏待发的钛坦，出离愤怒了：“机甲新手指引也不给，我除了跑连武器都不知道怎么出！！！”
——等一下。
叶翡因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她先熟练地避过身后钛坦的偷袭，往左边跑去，然后伸手向摸向自己的左侧腰部。
刚才在机甲馆参观的时候，她注意到一代机甲的左侧腰部似乎装备着枪一样的武器。
这试探性的一摸，真让叶翡因摸到了！
她欣喜若狂连忙拔枪，突然一声爆响，机甲舱内弹出红色警告。叶翡因一低头，发现机甲的中枢引擎被钛坦一拳穿过，碎得彻底。
她为了拿枪放慢力量奔跑速度，被追上了。
第八次重启。
这次叶翡因吸取了教训，边躲边跑边掏枪，在钛坦追至身前时抬枪连射！
钛坦被这火力冲击得无法靠前，铠甲似的皮肉被倾泻而下的子弹打得开绽流血，它痛得愤怒吼叫起来，愈发疯狂。
另两只钛坦赶来，叶翡因枪口调转继续射击，但没能坚持多久。
存活时间8秒23。
第九次第十次，存活时间也没能突破8秒钟。
叶翡因脱掉全息设备，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是汗。
这场游戏前后加起来甚至没到一分钟，她却觉得比训练了一天都累。
坐在椅子上喘了两口气，过了一会儿，啪啪啪的鼓掌声在这间模拟室响起，扬晖说：“恭喜你们全军覆没！存活时间第一名焉诺，21秒16，第二名欧永，14秒58……第五名叶翡因，8秒42……”
他把众人的成绩一一报出来。
叶翡因本来以为自己的成绩已经很拉跨了，没想到居然能排到第五。
后面还有一溜次次死在5秒内的。
扬晖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只不过是嘲讽意味的：“知道你们的表现在战场上会成为什么吗？炮灰！”
欧永叫道：“可是教官，我们都还没有正式学习！”
他入学第一天就跟教官顶嘴被罚了十四圈，但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
扬晖冷冷看他一眼，他又指着焉诺说：“而且我觉得这个成绩有问题，她弱到跑几公里都能跑吐，怎么可能坚持那么久！”
焉诺扬眉道：“因为我有脑子。”
欧永愣了一下，品出她的言外之意，怒道：“你什么意思——”
扬晖开口打断他：“事实是，她的确比你更会使用头脑。”
欧永：“……”
焉诺嘿嘿一笑。
扬晖看着她，平静道：“但现在的水准，也还是炮灰。”
焉诺：“……”
叶翡因看着把两人堵得说不出话的教官，又看了看小闪给她科普的这次遭遇战资料，想了想说：“教官，我觉得在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情况下，能够在这次遭遇战中坚持这么久，已经非常出色了。这是遭遇战是当时人类第一次遇到会合作的钛坦小组，即便是当年那位特种小队成员，也只坚持了十分钟，如果不是队友们赶来及时，差点就牺牲了。”
欧永顺杆上爬：“是啊！特种兵都差点炮灰，我们炮灰不是太正常了吗？”
扬晖扬起他手上的光脑，展开屏幕，播放了一段视频。
叶翡因看到了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正面奔来的钛坦兽，但是比“游戏”中更快，更重！每一步落地，整个地面都在摇晃，背后的钛坦突袭，机甲立刻旋身作挡，再化守为攻，动作和反应都快得不可思议，不光是机甲，钛坦兽也是！
画面一直在晃动，战况极其激烈，一举一动一攻一守完全令人目不暇接。
这样近乎极限的战斗状态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看见了吧，”扬晖收起光脑，“认清楚自己的水平了吗？”
众人一时沉默。
“走，”扬晖说，“下一环节。”
本以为接下来又是新的折磨，结果扬晖竟然把他们带到了医务室，给他们挨个做完身体检查后，安排了按摩，放松他们训练以来紧绷的肌肉。
医务室哭声一片——感动的。
“现在就哭啦？”扬晖叼着烟在门口笑，“那明天可怎么办哟。”
叶翡因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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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晖看着她，平静道：“但现在的水准，也还是炮灰。”
焉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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