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_无你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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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 50 章

  [三三言情小说]

  傅颐轩将那人押跪在在地上盘问,这人一下子就腿软了,生怕自己一命呜呼,还没等傅颐轩开口就自己交代了。原来闯进来的小贼是村里地主的儿子,不过巧的是他也是这家老者的侄孙。

  他说:“各位爷,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们不就是来找墓的吗,你们绑架我,我爹肯定让我二爷爷带你们去找墓!”他说话间抬眼希冀地看着傅颐轩等人。

  傅颐轩眉梢一挑,没想到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说吧,为什么盯上我们?”

  那小贼点头哈腰说起自己这一天的胡作非为,说他在外已经鬼混了一天,出门带的几块银元还没捂热乎就赌光了,心里涌起无限的烦闷来,到了黄昏时,他打了一壶酒颠三倒四的进了村口,看有人在村口大树下议论,就走过去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自家二爷爷家里来一帮外地人,却不想这些外地人中还有两个洋人。

  他急不可耐地朝着土路的西边一路走了过去,走到自家二爷爷门前的篱笆外就不敢走了,他亲眼瞧着那穿着皮衣短装的男人,心头不禁暗然吃惊,这可是城里都不曾见到的贵人啊!而后他又看见两个洋人,他视线先是朝着洋人的脚看了过去,那油光锃亮的进口军靴让他乍然。

  好家伙,真是找上门来的银元啊。

  于是这厮就想着深夜潜入进来,看能不能偷一些好东西出来。还贼心四起,想着要是中途被人给发现了,那就直接杀人灭口、除之而后快,要是被主人家发现了那就更没什么了。

  反正主人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自己这个亲眷推出去,这帮人死了也就死了。

  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群人居然这么警惕,这会儿只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各位祖宗让自己一马了,而且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把自己二爷爷给喊过来保命,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一嗓子‘救命’直接嚎了出来。

  那老者深夜被人吵醒,随即差使自己亲儿子将他背了过来。一进门,他还未站稳抬眼就了那不成器的侄孙。忽然,一口气差点背过身去没上来,他是气不打一处来啊,猛然间竟当场咳嗽起来,那双皲裂的手忽然朝着地按了下去,做势要给傅颐轩赔礼道歉。

  傅颐轩没想着惩治混蛋的时候一并气死老者,于是他赶忙上前将人搀扶了起来,随即说道:“大晚上的打扰到您了。”

  老者咳嗽了两声,吃力地抬手摆了摆,说:“我应该来的,我得来亲自教训这不成器的畜生!”话音刚落,来者的亲孙子取来了他的拐杖,他抡起拐杖毫不客气地打在那贼人身上,边打边训斥:“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在我家中行窃是不把我这个二爷爷放在眼里了吗?”

  那人后背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棍子,连忙就跪下哭喊起来了,还没怎么着就已是涕泗横流了。

  “二爷爷,二爷爷,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爷爷可就留下来我这么一个嫡传孙子啊。我爹……我爹可就我这么一根独苗,你把我打死了,谁还给他养老送终啊。”

  他甫一说完,长者又抡起拐杖劈向他后背:“孽畜,不留也罢!”

  打了十几棍子之后,那人灰色短衫后背已经渗出血迹来了,好在那小子地主亲爹及时赶到,那是个五短身材的男人。这位地主长得五大三粗,浓眉阔鼻,穿的也是一身灰布短衫,裤脚扎了起来,在这种穷乡僻壤之中,所谓的地主不过就是拥有百亩良田的富农罢了。

  这人气喘吁吁地跑进门,连忙护在自己儿子身上,他被家里长工叫醒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自己那不孝儿子干了什么混账事,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妻子故去已久,两个人就留下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孩子,他气是真的气,但也真不敢放手让二叔打下去了。

  隔了一会儿,等老者气息稍稍平息了下来之后,这位地主就朝着老者跪下重重磕了个头。“二叔,侄子没有教养好这东西,您今天处置得好,可您看在侄子就这么一个子嗣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老者说:“他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那人忙道:“已经听长工说了。”说完,他心领神会又转身朝着傅颐轩作势就要磕头。

  傅颐轩没这受人磕头的爱好,在那头快落下来的时候,他一个滑跪撑起了地主硕大的头颅,转而开口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您快起来。”

  “这么说这位先生是不计较小儿犯下的错事了?”地主抬起头,表情居然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样如出一辙。

  傅颐轩:“我……”他叹息一声,而后将人扶了起来,说是,“既然犯了错就应当接受惩罚,不如就按照你们的方式惩处吧,我没意见。”

  那长者闻言,蓦然好似一口气就这样喘匀乎了,他长叹一声说:“我苏家出了这等作恶多端的孽子,依照家法该当乱棍打死。可念在你媳妇儿去世已久,只留下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也就打他几下当做行了家法了。”

  他转身又对傅颐轩致歉道:“是我们教养出来了不成器的东西,先生有什么想让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傅颐轩也着实没想到天降大喜居然来得这么容易,他还原以为是要费些功夫才能得来那一句应承话呢。

  他索性也就不客气了,直说道:“您那块玉佩还在吗?”

  老者微微一顿,而后露出一张意料之中的笑,深不可测地说道:“不在了,早就不在了。”

  傅颐轩神色不由得一僵,果然如此,可他又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再问些什么,却又微不可察地退后一步,还是回到当初的位置上。

  “先生在意的应该不是那块玉吧?”

  他倒是猜的很对。

  紧接着,那老者又说道:“六盘山下是战国大墓,那玉就是墓里的东西。我适才所言不过是试探你罢了。”

  这倒是出乎傅颐轩意料之外的事。

  老者说道:“这墓上千年来无人知晓,只因我苏家祖祖辈辈在此守着,千年来形同桃花源中人一般无二,可在这穷山恶水之中何来所谓的桑竹阡陌、良田美舍。”

  “这墓我们族人守了两千多年,如今也该是去追寻新生的时候了。”他抬头看向傅颐轩,好像傅颐轩就他能看到的新生一样,随即他开口说道:“你问那玉哪儿去了?十年前有一伙洋人无端闯了进来,他们寻求大墓无果,就听村中一叛徒说起我手里的那块玉,说那块玉是大墓的钥匙,于是那些西洋人便掳掠了族中幼童用以要挟,那玉我也给了那些人了。”

  这老者不知道的是,傅颐轩刚开始也是那么打算的,不过他只想知道一丝线索而已,远没有西洋人那么丧心病狂。

  “你说要去寻求新生,不知道什么才是新生?”

  老者拉过自己的孙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傅颐轩就已经明白了。

  一个偌大的宗族因着传承下来的约定在此恪守千年,但今夕早已不同,时局混乱之下,相比于死守着一个墓而葬送整个宗族来说,倒不如去寻那一线生机。

  只要传承不断,薪火不绝,往日之繁华才能生生不息永不断绝。

  那长者忽然开口说道:“两日后,我亲自带你们去。”

  ……

  两天后,傅颐轩一行人整装完毕,老者就颤巍巍地领着他们去了战国墓地,听老者所说那墓在六盘山一侧十分不起眼的角落里,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又有天然洞穴用作遮掩,除了守墓人没人能靠近。

  从村里出发,一路向山左侧而去,弯弯绕绕之下傅颐轩不免担心老者的身体,只是一旁他亲孙子始终照料的分外妥当,傅颐轩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和容辛并肩而行一同跟在老者身后。

  在山脚下时,老者咳嗽一声带着孙子往一处乱石丛中走去,他走得不是很稳,却步履坚定。

  天高云淡,大雁南飞,山中树木渐渐枯萎,不过行至中途却还能见几株不知学名的野花,山涧有清泉流过,行路也愈加崎岖。再往上走,行至深山云雾之中,山林之中隐约可见几株已经凋敝杏花树,好似指引着方向一般。

  这一路弯弯绕绕,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到了一处草木丛生的洞口前,那洞口似乎幽深不见底,形似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一般要将人拆吃入腹。

  常胜扫了一圈周遭,不禁质问道:“这是什么破地方,哪个王公贵族闲着没事葬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说——你这老头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他说完就被大钟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当即吃痛弯下了腰不敢言语了。

  容辛眼尖,在遮蔽洞口的草木深处隐隐看到了一个石像,他掏出背包中的望远镜一瞧才将那石像辨认出来:“那是镇墓兽。”

  这太奇怪了。

  陆微之劈手夺过望远镜向着那处看了过去,只见那形态诡谲、外表荒诞的镇墓兽正面前自己这处摆放。那东西神色表情荒诞诡异,模样分外恐怖。

  “可……可镇墓兽不是楚墓里才有的东西吗?”陆微之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翟斯民当年给他做的科普。

  战国以前,古人颇为笃信巫术,夏有“国之大事,在祀在戎”一说,商周时期祭祀尤为重要,商人以巫术刻于龟骨之上,周人则礼乐大兴设置祭祀活动。镇墓兽其实算是一种镇煞冥界阴邪的巫术手段,楚国人以招魂幡置于墓中引亡魂升天,镇墓兽据守墓外镇煞阴邪恶鬼。

  说白了,就是护墓护主用的,可当时翟斯民说过他与盗墓贼斗智斗勇这么些年,却也只在楚国墓里见过这种东西。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西夏的砖室墓,可砖室墓中葬的明明是党项人。

  此为中原,且靠近西域,这地方与楚地相隔十万八千里,就两千前那个条件,万乘之国、千乘之国已经是强国了,楚国又有哪个没事干的王公贵族自家找到这处地方专门死在这儿?

  更何况,古人王公贵族修墓自继承爵位便就开始了,能动用一族之人为其守墓,想必爵位必定不会太低,照爵位来说,墓葬规模自然也不会少。

  现如今,陆微之倒是想念起翟斯民了,转过身将望远镜还给容辛,随后开口问傅颐轩:“翟斯民那厮是缺胳膊断腿了,怎么现在还没来?”

  傅颐轩回个他一个‘和善’的眼神,示意让他闭嘴。

  陆微之只得悻悻闭嘴。

  隔了一会儿,才听到老者那断断续续饱经沧桑之音传来,他说:“守墓人并非墓主人亲族家眷,经历上千年岁月更迭,我们守的是何人早已忘却了。”他指着墓道说:“机关年久失修,早已不能用了,我年轻时因为好奇进去过一次,那块玉便是那时候我偷盗出来的‘战利品’,墓中有长明灯,灯油未干,你们进去只需点燃即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年事已高,不便在此久留,十日后你们下山,我在家中静候你们归来。”

  常胜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还没等人家转过身就开嗓说道:“哼,要真指了个满是机关暗匣的假墓,不用十日,我们都命丧黄泉了,那还会下山找他理论。”

  这次大钟照常是捅了他一胳膊肘,可这人被捅够了,还真就叫板上来,只是垂头轻扫过大钟时,他似乎能隔着刀鞘就能感受到那柄唐刀幽蓝寒凉的刀气了,于是他又怂了。

  这次是傅颐轩出言训斥了他:“你当所有人跟东洋人一样奸诈狡猾?你要是实在蠢想不明白,不如等下山了我给你称二斤核桃给你好好补一补?”

  常胜讪笑道:“少爷,是我多嘴了。”

  “你还知道自己多嘴?”

  常胜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只盼着那老糟头子快点离开他们家少爷的视线,心里一阵祈祷,盼了一刻钟才见那糟老头子下山去了,而他们少爷已经准备进墓了,他一个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蓦地上前将容辛拉到了自己身后。

  容辛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常胜拍着胸脯说:“你可千万别瞎跑,跟好我了。”

  傅颐轩听到了转过身说道:“用得着跟你瞎跑,小南蛮,过来!”

  容辛又不解其意一脸迷惑地跑到傅颐轩面前。

  这下倒是常胜看不明白了:当初是谁把容小子交到我手上说要照顾好他的?

  “我……我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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