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修）
[三三言情小说]
从傅府朱红大门走出来，站在白玉阶上，容辛忽然就忘了怎么走了，只因他昨天来的时候是夜里又得了同乡大哥的盛情所以是坐黄包车来的，这一时站在门口赫然就分不清路了。
可傅府门口没有守门的仆从，容辛也问无可问，于是瞧着两边，随即打定了主意，不回头的就冲着一边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傅颐轩去推自己那专门倒腾回来代步的自行车了，等他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口，却发现人没了。
“没大没小的小南蛮居然真就丢下自家主子跑了？”傅颐轩乍然失笑，他心想自己这不是招了助手，这是招了个祖宗吧？过会儿在路上要是逮到那小子，他一定要他好看。
傅颐轩一边想着，一边骑着车向两边看看，这天街上也没什么人，一眼望过去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是尽收眼底，唯独这人群中没看见一个个子不大穿着灰黄色长衫套着棕色褂子瘦弱白净长相清秀的男子。
“那小东西跑哪儿去了？”
……
过了两条大街经过一个羊肠窄胡同，容辛走得是越发的迷糊了，他记得昨晚来时并没有这般弯弯绕绕啊，怎么来来回回就走不出去了呢，出了小胡同就到了一处大街上，容辛也不知这街叫什么名字，只见路上熙熙攘攘，行人摩肩接踵。
走了几步他就站住脚向一栋大楼下正在歇脚的车夫打听道：“请问，北大怎么走？”
那车夫戴着一顶顶上破了口的毡帽，头顶上露出几根稀疏的头发在风里舞动，他模样看着十分瘦，脸很黑，眼睛小小的，看到容辛白嫩的样子还当是哪家不识路的少爷，当即就知道这是生意来了，于是立马站起身朝容辛鞠了一躬：“少爷要去北大可真是走错路了，不如我带您去。”
容辛尴尬地笑了笑，他如今已经是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了哪还有什么闲钱来坐车。于是摆了摆手说：“劳您指个路，我走过去。”
那人也不恼，随即对容辛说：“您要去北大，得从另一条路走……”
还没说完，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脚踹翻了那车夫的车，嘴里满不在乎地喊道：“哟！今儿个怎么出工了？”
车夫当即就站定不敢动弹了，他颤巍巍走近自己的车想伸手扶起来，却被突然出现的混混给狠狠踩住了手，他忙不迭地跪在那混混面前，而后车夫后脑勺就被一个肥头大耳，戴着黑墨镜的混混狠狠甩了一巴掌。
车夫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叫出来只能咬着牙忍着这番辱骂痛打，随即又对打他那个胖子笑眯眯地奉承道：“三爷，我今儿还没开工呢，您看这……”
郭三嗤笑一声，登时翻了个白眼，脚下发狠，做势是要把车夫的手指给踩断的意思，而后他一只脚迈了一步，伸手牢牢地捏住车夫的下巴使劲一甩，差点把他那细脖子直接拧了过去，嘴里呵斥道：“丁庆，你小子今儿个来回拉了四五趟了，你是当爷瞎啊？”
丁庆，也就是刚刚那车夫忙回他说：“我……我这刚刚拉的薛太医，又去了一趟京师警察署，真的赚不了几个钱啊，三爷，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我去你妈的！”郭三直接抬脚踹了他。
他这一脚下了十足的力气，容辛站在一旁估摸着那车夫的肋骨肯定被那人给踹断了。京城脚下，不远处就是所谓的警察署，却任由歹人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容辛怒气一上来，当即就站出去挡在车夫面前，随即将人搀扶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问完，容辛一阵迷离惝恍。
可笑，哪里还有什么王法？
而那个郭三也觉得可笑，猛地捧腹大笑，继而又上前一步，他人长得胖，面貌又十分凶恶，右边眉毛还有道长疤更使得他凶恶了几分，他十分轻佻地说：“小子，你问王法？”倏地他声音放大吼道，“老子就是王法！”
这一声一喊，周遭的车夫都耷拉下了脑袋，丁庆在容辛身后轻轻拽了下他袖子，小声说道：“少爷您还是快走吧。”
话音刚落，郭三凶神恶煞般的视线如同迅雷一般扫射了过来，他那眼神和黑夜里北平城亮起的洋人的探照灯没什么区别，他盯得容辛发怵。
“告你丫的，今儿个你要是交不上来一块大洋，我在这儿掐死你。”郭三抻了抻自己的脖子，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丁庆站在容辛身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也只是伸出了手就无力地垂下了，他叹息一声，想了想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命，他从容辛身后站了出来，本来黄黑的面皮猛然间发白，就连干涩的嘴唇上也渡上了一层铁青。
他手里捏着一堆散钱，都是这些日子省下来的，他倒是有些庆幸，庆幸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带了这些钱，他双手捧着递到郭三面前。
容辛错愕至极，眼神落在他身上，又落在他已经快断了的手上，忽然就没了言语。
然而，总是哪些钱是丁庆身上能拿出来的所有钱又能怎样，那些钱在郭三眼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眼神极为不屑，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容辛。
突然，他扬起手打翻了钱，丁庆瞬间慌了，连忙在地上寻摸了起来，这可是他省吃俭用数十天才能攒下来的一点儿钱啊。
“老子说了，一块大洋，你是聋了？”郭三微微扭头，吩咐他那些手下，“他既然聋了，那就做个好事给他剁了。”
“得勒！”
丁庆好像没有听到郭三的话一样，他眼里只有那些钱，他茫茫然盯着地上的钱，捡起来，吹口气，又擦了擦钱上沾上的沙尘，而后分为珍重地揣进口袋里。
直到两个粗鄙汉子抓住他的肩膀的时候，丁庆才算是有了反应，他先是怔愣，随后慌张地看着此刻安安稳稳坐在最新的那辆黄包车里的郭三。
郭三扬手指使道：“动手吧。”
“你们谁敢！”容辛呵斥道。这帮人肯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北平城里这么多的人，来来往往活不过四十岁的车夫，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一个，没人会在意。可不管怎么样的命都是命，富贵如何，贫贱如何，今日之时局，光是活着就已经十分困难了，又哪管什么贫贱富贵。时局混乱，百姓苦不堪言，躲避战火侥幸生存下来，却不想竟得如此下场，天理难容。
可天既然已经看不到了，那就由他站出来，反正他也没了归宿，横竖就把一条命赔在这儿。
“我说，小子，你今儿是要和我杠上了？”郭三拍案而起，伸手指着容辛显然已经被气疯了，他当久了这路面上的地头蛇，就拿自己与皇帝比较了起来。气成这副模样显然已经是多年未经如此忤逆了。
容辛见惯了他兵痞亲爹的模样，再看郭三，他是没有怕过的。
假若，这是在蜀州城里，容辛老早就当街喊人了。可这里毕竟不是蜀州，这里是北平，就都城，他左右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连路都还认全都闯出来替天行道的小蠢货。
“郭三”容辛一顿，补上了一句，“郭三……爷，你要惩治人，可是把北平城里的京师警察署不放在眼里了？那警察署如今还办着工呢。”
“实不相瞒，我郭三从来就不把那破警察署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继而形容可怖起来，吩咐手下，“给我把这多管闲事的小子也一并处理了。”
“是，三爷。”
容辛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继而又说道：“警察署你不放在眼里，那陆公馆的陆参谋长呢？”
听到京师警察署的时候，郭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听到陆公馆三个字的时候，他微微蹙眉，继而抬眸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子。
学生样貌，年不过十七八的样子，细皮嫩肉的，看他那小模样像是江南地界才能将养出来的人。张得不错，就是一张嘴太讨人嫌了。
郭三觉得这人身上与生俱来带着一股子傲气，这种傲气没有点儿家底是养不出来的，他一边琢磨这小子和陆家的关系，一边打量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容辛眼神凌然，倒是没有半分的怯懦，郭三越看底气就越消弭，直到他忍不住问容辛，“你和陆家是个什么关系？”
“不才，近来得了陆少爷赏识，正在给傅家少爷做研究助手。”
郭三这个人北平城里出了名的大混混，一边跟各种江湖帮派藕断丝连，一边又和官宦牵扯不清，大风大浪见了不少，什么样的人也见了不少，他看着容辛镇定自若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又琢磨了一番。
随后扯了扯嘴角说道：“既然你和陆傅两家有牵扯，那今儿个三爷我就放过你。”
容辛要的可不是这个，他指了指丁庆说道：“还有他。”
郭三道：“今儿个我已经给你脸了。”
“陆傅两家的颜面难道就只是这么轻贱？”容辛从容不迫，看着郭三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反而越淡定了。
就在此时，一路没找到小南蛮的傅颐轩赶来了，他起初是看到一座洋楼下围着一群人，老的少的一堆人挤在平日里停放黄包车的街口。他本想着找小傻子就骑了出去，忽然听到一声“你们谁敢！”
是那小子的声音！
他立马下车推着车子走了过去，围观的人太多了，他也挤不进去，就听到路人杂七杂八的探讨这事，他听了一耳朵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
起初，还想着冲出去帮小傻子一回，后来转念一想，小傻子声如洪钟，听这气势并不输混混分毫，说不定过会儿就是混混躺地上了，傅颐轩想着看戏就站在一边抱臂跟着路人围观了起来。
路口人越来越多，电车的声音从耳边划过，紧接着他就听到容辛说：“不才，近来得了陆少爷赏识，正在给傅家少爷做研究助手。”
傅颐轩心里不住拍好：“这小子还算聪明，还知道智取。”
郭三被刺激到了，索性就豁出去了，这小子听着是个助手，其实挺多就是个当了点台面的小厮，左右还是个下人。而且就凭他干爹和傅颐轩舅舅陆茂学的关系，因为下人陆茂学不至于那么兴师动众的和自己找不愉快。
想通了，郭三就愈加放肆起来，讥笑道：“小子，我给了你个台阶，谁知道你居然顺竿爬，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是时候了，傅颐轩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给谁台阶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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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傅府门口没有守门的仆从，容辛也问无可问，于是瞧着两边，随即打定了主意，不回头的就冲着一边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傅颐轩去推自己那专门倒腾回来代步的自行车了，等他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口，却发现人没了。
“没大没小的小南蛮居然真就丢下自家主子跑了？”傅颐轩乍然失笑，他心想自己这不是招了助手，这是招了个祖宗吧？过会儿在路上要是逮到那小子，他一定要他好看。
傅颐轩一边想着，一边骑着车向两边看看，这天街上也没什么人，一眼望过去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是尽收眼底，唯独这人群中没看见一个个子不大穿着灰黄色长衫套着棕色褂子瘦弱白净长相清秀的男子。
“那小东西跑哪儿去了？”
……
过了两条大街经过一个羊肠窄胡同，容辛走得是越发的迷糊了，他记得昨晚来时并没有这般弯弯绕绕啊，怎么来来回回就走不出去了呢，出了小胡同就到了一处大街上，容辛也不知这街叫什么名字，只见路上熙熙攘攘，行人摩肩接踵。
走了几步他就站住脚向一栋大楼下正在歇脚的车夫打听道：“请问，北大怎么走？”
那车夫戴着一顶顶上破了口的毡帽，头顶上露出几根稀疏的头发在风里舞动，他模样看着十分瘦，脸很黑，眼睛小小的，看到容辛白嫩的样子还当是哪家不识路的少爷，当即就知道这是生意来了，于是立马站起身朝容辛鞠了一躬：“少爷要去北大可真是走错路了，不如我带您去。”
容辛尴尬地笑了笑，他如今已经是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了哪还有什么闲钱来坐车。于是摆了摆手说：“劳您指个路，我走过去。”
那人也不恼，随即对容辛说：“您要去北大，得从另一条路走……”
还没说完，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脚踹翻了那车夫的车，嘴里满不在乎地喊道：“哟！今儿个怎么出工了？”
车夫当即就站定不敢动弹了，他颤巍巍走近自己的车想伸手扶起来，却被突然出现的混混给狠狠踩住了手，他忙不迭地跪在那混混面前，而后车夫后脑勺就被一个肥头大耳，戴着黑墨镜的混混狠狠甩了一巴掌。
车夫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叫出来只能咬着牙忍着这番辱骂痛打，随即又对打他那个胖子笑眯眯地奉承道：“三爷，我今儿还没开工呢，您看这……”
郭三嗤笑一声，登时翻了个白眼，脚下发狠，做势是要把车夫的手指给踩断的意思，而后他一只脚迈了一步，伸手牢牢地捏住车夫的下巴使劲一甩，差点把他那细脖子直接拧了过去，嘴里呵斥道：“丁庆，你小子今儿个来回拉了四五趟了，你是当爷瞎啊？”
丁庆，也就是刚刚那车夫忙回他说：“我……我这刚刚拉的薛太医，又去了一趟京师警察署，真的赚不了几个钱啊，三爷，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我去你妈的！”郭三直接抬脚踹了他。
他这一脚下了十足的力气，容辛站在一旁估摸着那车夫的肋骨肯定被那人给踹断了。京城脚下，不远处就是所谓的警察署，却任由歹人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容辛怒气一上来，当即就站出去挡在车夫面前，随即将人搀扶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问完，容辛一阵迷离惝恍。
可笑，哪里还有什么王法？
而那个郭三也觉得可笑，猛地捧腹大笑，继而又上前一步，他人长得胖，面貌又十分凶恶，右边眉毛还有道长疤更使得他凶恶了几分，他十分轻佻地说：“小子，你问王法？”倏地他声音放大吼道，“老子就是王法！”
这一声一喊，周遭的车夫都耷拉下了脑袋，丁庆在容辛身后轻轻拽了下他袖子，小声说道：“少爷您还是快走吧。”
话音刚落，郭三凶神恶煞般的视线如同迅雷一般扫射了过来，他那眼神和黑夜里北平城亮起的洋人的探照灯没什么区别，他盯得容辛发怵。
“告你丫的，今儿个你要是交不上来一块大洋，我在这儿掐死你。”郭三抻了抻自己的脖子，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丁庆站在容辛身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也只是伸出了手就无力地垂下了，他叹息一声，想了想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命，他从容辛身后站了出来，本来黄黑的面皮猛然间发白，就连干涩的嘴唇上也渡上了一层铁青。
他手里捏着一堆散钱，都是这些日子省下来的，他倒是有些庆幸，庆幸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带了这些钱，他双手捧着递到郭三面前。
容辛错愕至极，眼神落在他身上，又落在他已经快断了的手上，忽然就没了言语。
然而，总是哪些钱是丁庆身上能拿出来的所有钱又能怎样，那些钱在郭三眼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眼神极为不屑，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容辛。
突然，他扬起手打翻了钱，丁庆瞬间慌了，连忙在地上寻摸了起来，这可是他省吃俭用数十天才能攒下来的一点儿钱啊。
“老子说了，一块大洋，你是聋了？”郭三微微扭头，吩咐他那些手下，“他既然聋了，那就做个好事给他剁了。”
“得勒！”
丁庆好像没有听到郭三的话一样，他眼里只有那些钱，他茫茫然盯着地上的钱，捡起来，吹口气，又擦了擦钱上沾上的沙尘，而后分为珍重地揣进口袋里。
直到两个粗鄙汉子抓住他的肩膀的时候，丁庆才算是有了反应，他先是怔愣，随后慌张地看着此刻安安稳稳坐在最新的那辆黄包车里的郭三。
郭三扬手指使道：“动手吧。”
“你们谁敢！”容辛呵斥道。这帮人肯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北平城里这么多的人，来来往往活不过四十岁的车夫，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一个，没人会在意。可不管怎么样的命都是命，富贵如何，贫贱如何，今日之时局，光是活着就已经十分困难了，又哪管什么贫贱富贵。时局混乱，百姓苦不堪言，躲避战火侥幸生存下来，却不想竟得如此下场，天理难容。
可天既然已经看不到了，那就由他站出来，反正他也没了归宿，横竖就把一条命赔在这儿。
“我说，小子，你今儿是要和我杠上了？”郭三拍案而起，伸手指着容辛显然已经被气疯了，他当久了这路面上的地头蛇，就拿自己与皇帝比较了起来。气成这副模样显然已经是多年未经如此忤逆了。
容辛见惯了他兵痞亲爹的模样，再看郭三，他是没有怕过的。
假若，这是在蜀州城里，容辛老早就当街喊人了。可这里毕竟不是蜀州，这里是北平，就都城，他左右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连路都还认全都闯出来替天行道的小蠢货。
“郭三”容辛一顿，补上了一句，“郭三……爷，你要惩治人，可是把北平城里的京师警察署不放在眼里了？那警察署如今还办着工呢。”
“实不相瞒，我郭三从来就不把那破警察署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继而形容可怖起来，吩咐手下，“给我把这多管闲事的小子也一并处理了。”
“是，三爷。”
容辛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继而又说道：“警察署你不放在眼里，那陆公馆的陆参谋长呢？”
听到京师警察署的时候，郭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听到陆公馆三个字的时候，他微微蹙眉，继而抬眸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子。
学生样貌，年不过十七八的样子，细皮嫩肉的，看他那小模样像是江南地界才能将养出来的人。张得不错，就是一张嘴太讨人嫌了。
郭三觉得这人身上与生俱来带着一股子傲气，这种傲气没有点儿家底是养不出来的，他一边琢磨这小子和陆家的关系，一边打量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容辛眼神凌然，倒是没有半分的怯懦，郭三越看底气就越消弭，直到他忍不住问容辛，“你和陆家是个什么关系？”
“不才，近来得了陆少爷赏识，正在给傅家少爷做研究助手。”
郭三这个人北平城里出了名的大混混，一边跟各种江湖帮派藕断丝连，一边又和官宦牵扯不清，大风大浪见了不少，什么样的人也见了不少，他看着容辛镇定自若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又琢磨了一番。
随后扯了扯嘴角说道：“既然你和陆傅两家有牵扯，那今儿个三爷我就放过你。”
容辛要的可不是这个，他指了指丁庆说道：“还有他。”
郭三道：“今儿个我已经给你脸了。”
“陆傅两家的颜面难道就只是这么轻贱？”容辛从容不迫，看着郭三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反而越淡定了。
就在此时，一路没找到小南蛮的傅颐轩赶来了，他起初是看到一座洋楼下围着一群人，老的少的一堆人挤在平日里停放黄包车的街口。他本想着找小傻子就骑了出去，忽然听到一声“你们谁敢！”
是那小子的声音！
他立马下车推着车子走了过去，围观的人太多了，他也挤不进去，就听到路人杂七杂八的探讨这事，他听了一耳朵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
起初，还想着冲出去帮小傻子一回，后来转念一想，小傻子声如洪钟，听这气势并不输混混分毫，说不定过会儿就是混混躺地上了，傅颐轩想着看戏就站在一边抱臂跟着路人围观了起来。
路口人越来越多，电车的声音从耳边划过，紧接着他就听到容辛说：“不才，近来得了陆少爷赏识，正在给傅家少爷做研究助手。”
傅颐轩心里不住拍好：“这小子还算聪明，还知道智取。”
郭三被刺激到了，索性就豁出去了，这小子听着是个助手，其实挺多就是个当了点台面的小厮，左右还是个下人。而且就凭他干爹和傅颐轩舅舅陆茂学的关系，因为下人陆茂学不至于那么兴师动众的和自己找不愉快。
想通了，郭三就愈加放肆起来，讥笑道：“小子，我给了你个台阶，谁知道你居然顺竿爬，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是时候了，傅颐轩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给谁台阶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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