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头朱砂痣 第117节_权宦心头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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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 第117节

  陆正和陆睿出发的时候,温蕙还没出月子。陆睿嘱咐了温蕙一大通。

  温蕙道:“我发现你当了爹,变啰嗦了。”

  以前是一个多么高冷的贵公子。

  陆睿气得弹她脑门:“还不是因为你叫人不放心。”

  月子里就老想作妖,就不肯好好躺着,还在屋里打拳。

  温蕙道:“叫你试试在床上躺一个月,我不信你能躺足三天。”

  好容易啰里巴嗦管东管西的男人走了,温蕙的月子终于也坐满了,好好地洗了个大澡,狠狠地搓了一大通。

  她月子里保养得很好,连肚子都收了不少。乔妈妈向她保证了,一定会全收回去的。

  待收拾好,神清气爽地挪回自己的正房,便先吆喝银线:“我那身短袄找出来,我先拉两趟把式,这么久不动,功夫都要退步了。”

  银线有些心虚,刘富家的一脸老神在在,就没人动。

  温蕙:“?”

  落落小心翼翼地说:“棍子没有啦。”

  温蕙:“??”

  刘富家的咳了一声:“公子走之前跟我们要走了,说他先收着,过完年还给你。还说天寒地冻,你出了月子也别瞎折腾,好好休养。”

  银线一摊手:“我们也不知道公子给收到哪里去了。”

  温蕙:“……”

  这个人!!!

  心眼忒多!

  陆夫人还是头一次过年既没有男人也没有婆婆,每日里就看看媳妇,逗逗孙女,这个年过得真是舒坦。

  “我这跟卸了嚼头似的。”她感叹,“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说得什么话,女人想过这样的日子,就得男人死了,自己当老太君才行。

  晦气。乔妈妈翻了个白眼。

  等过完年,陆正、陆睿掐着日子正月十五回来了江州。

  “没出孝呢,今年就不去看灯了。”他说。他十分守礼,给岳父母服孝,的确做到不宴游不饮乐。

  “我晓得。”温蕙扯住他袖子,“我棍子呢?快快还给我!”

  陆睿捏捏她脸:“看着气色不错,身体可恢复好了?”

  温蕙哼哼:“别转移话题。”

  陆睿道:“也不是说出了月子身体就完全好了的。”

  温蕙道:“母亲帮我调养得可好了,我完全都恢复了。”

  是真的,她恶露在月子结束前就收了,也不盗汗了,除了肚皮还在渐渐恢复,没有其他不好的症状了。

  “哦,是吗?”陆睿笑吟吟地抱起她,往拔步床走去,“让我检查一下,若真好了,便还你。”

  温蕙气得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可又埋在他颈间嗅了嗅。

  陆嘉言身上淡淡的香和体息,真好闻啊……

  “这个脱了。”

  “不行!”

  “?”

  “肚子还没收好,你别看。”

  “……好吧。”

  帐子里,小夫妻终于可以尽情胡闹。

  待陆睿兢兢业业认真检查过,确认温蕙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终于把那根棍子还给了温蕙。

  温蕙跟她的棍子分别太久了,拿回来先抱着拿脸蹭了蹭,换了短打,拎了棍子,走出正房,喝了声:“都闪开!”

  直接一个空翻从台阶上翻下来。

  她喜欢霸道起式,人落地,长棍借着这一翻之势,抡了一个满圆,抽在青石板地上。那一声脆响,当真有威猛之势!

  东梢间的窗扇全打开来,陆睿站在窗下的书案前,含笑看着自己女儿的娘一条棍子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太久没叫她动,这丫头疯魔了。

  他笑笑,手中画笔蘸了墨,亦是笔走游龙。

  只他知道,温蕙是以棍练枪,故在画中直接将长棍画作了长枪。

  好一个女侠。

  元兴二年二月里,阁部诸相再次上书,求立国储。

  道是,潞王之乱,张忠之乱,乃至代王之乱,皆是因国无储君埋下的祸根。

  元兴帝无言反驳,最终道:“好吧。”

  第114章

  陆正父子俩从余杭回来,也带回来了陆老夫人的赏赐。只和之前温蕙怀孕时比,简薄得不要太明显。在这个个个都手面阔绰的家里,这纯粹是打脸。

  陆夫人悄悄跟温蕙说:“莫理她。反正又不在一处。”

  从前还要在儿媳跟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如今婆媳一心,关起门来说私房话,都不遮掩了。

  温蕙更是道:“我娘常说,蚊子再小也是肉。我收了。”

  陆夫人大笑,道:“这话实在。”

  二月里,陆家的璠璠百日了。

  但陆睿和温蕙都还未出孝,故而没有大办,未曾宴请男客。是陆夫人舍不得,遂以自己的名义给几家有头脸的夫人们下了帖子小聚。

  夫人们都明白这是来看陆家大姑娘来了,纷纷带了给小囡囡的礼物。赤金镯子小金锁之类的,可可爱爱的。

  温蕙出来露个面,向众夫人道了谢,没有参加宴席。

  晚间与陆睿躺着说话,道:“谢同知的夫人,与旁人有些不一样。”

  陆睿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温蕙想了一会儿,说:“具体还真没法说,就……感觉还挺明显的。”

  因真要说,就具体到各种细节。衣裳的搭配,首饰的繁琐,肢体语言的动作幅度,乃至笑的时候露出的牙齿颗数……总之她与旁的几位夫人不太一样。

  陆睿撑着头问:“你可知为何?”

  温蕙想了想,反问:“是不是出身不同?”

  “变聪明了。”陆睿道,“赵府台、我们家和其他几家,出身都差不多。唯有谢同知是耕读出身。”

  所谓耕读出身,就是家里一边务农维持生计,一边供养一个儿子或者几个儿子读书的人家。

  更直白些说,相对赵家、陆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谢家就是穷出身。

  温蕙腮帮子就一鼓一鼓地。

  陆睿戳她:“想什么呢?”

  温蕙小心地问:“那我呢?”

  陆睿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她是军户出身,担心自己也被人看着像谢同知夫人那样“与别人不一样”。

  陆睿继续戳她腮帮:“你也不是头一回见谢夫人,怎地就今天觉得她与众不同了?”

  温蕙一想还真是,纳闷:“是呢,以前没发现的。可能也是因为好久不见了。”

  她顿了顿,若有所悟。

  因好久不见了,而在这“好久”中,她自己已经渐渐变了,再相见,便能看出来从前没看出来的差异了。

  “你日日跟着母亲在一起,好好学便是,自然会受她熏陶。你自己还没发现,你现在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从前顽皮淘气,现在很有几分淑女模样了。”陆睿道,“不过这是个天长日久的事,我其实有个更快的法子。”

  温蕙傻乎乎信了:“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陆睿一笑,翻身压上:“为夫渡些书卷气给你啊……”

  帐子里响起温蕙啐他“不要脸”的声音。

  还有陆睿“不信你试试”的狡辩。

  帐子很快晃起来。

  年轻呢,一夜又一夜的,实是正常。

  三月里终于除服。

  陆夫人早叫针线上给她裁好了新的春衫。陆夫人自己虽然习惯了穿得清雅素淡,却喜欢温蕙穿得喜庆的模样,还特意给她裁了身红裙。

  温蕙也馋那颜色花纹,特意穿了两日。

  陆睿看见笑了,道:“倒应景。”

  温蕙:“?”

  陆睿道:“朝廷的诏书到了,立了太子呢,大喜事。”

  温蕙道:“总算定下来了?是襄王家的谁?”

  陆睿说:“怎么还襄王襄王的。”

  温蕙吐吐舌头。

  她忍不住想,襄王一家子都去了京城,做了皇帝。那连毅哥哥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但陆睿日常会给她讲讲江州官场的事,讲京城的事少。一是话题敏感,二是江州也远离权力中心,京城的事于他们信息也稍稍滞后些。

  温蕙问:“那到底谁做了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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