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启大陆
剑断虚空
一卷风云榜，算尽英雄郎。
天地间，万事万物，既分种类，亦分高低。
三千年前，天启大陆，神仙遁去，圣人出世。仙门之中，正邪高手由远古秘录推算出成仙之法共有六大境界：御气，夺命，化神，返虚，合道，破碎虚空。
而后，百家争鸣，岁月峥嵘。一众仙门高手为求成仙得道，穷极一生。其中，以六大正邪教派高手追求最深。由此，仙门大势成形。
五百年前，仙门怪杰“卜算子”呕心沥血创立“天地风云榜”，容天下五十大仙门高手。一时间，仙门中人为之动容。
自此，群英争雄，誓比高低。仙门对立，正邪论道。三大仙门正道，三大魔教更是不可动摇。
天启大陆，囚龙大牢。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
秦湛在牢里已经苟活了三年。可对于三千年前又或者五百年前的这些奇闻轶事，他却始终没有忘记分毫，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在秦湛心中，他的父亲高大而不可侵犯。
虽然他忘不了自己父亲因为身为仙门小派杂役而饱受他人欺压。虽然他更忘不了自己父亲拼了性命与人一起探宝，却反而被人冤枉监守自盗，最终被人迫害至死。
而他也是。因为仇人的歹毒使他也因此受牵连。三年前，他无端地被打入了三大仙门正道所建立的囚龙大牢。
只不过秦湛没死，他仍活着。而他之所以还想存活于世，只是为了八个字：报仇雪耻，扬名立万。
囚龙大牢从不收监大奸大恶之徒，而是一个专门用来收押与仙门罪恶有所关联之人的牢狱。
牢狱也非寻常监牢，而是四面环山，再加以布下阵法，使得非大能之人难以出入。
待得入夜，牢里的犯人只要不惹出太大动静，倒也能离出入自己的牢房住所，在山间行走自如。
而在山中偏僻一隅，万籁无声，白光如带。
月光下，长草掩映的一处山脚边竟生得一簇淡蓝色幽草。是一种原本理应生长在凶山大林中的灵草，是仙门中人用来炼制丹药，提升修为的一味药草。
药草名叫生灵根，是秦湛半年前偶然发现的。在整个囚龙大牢里，大概也就生得这么罕见的一小撮。
今夜，秦湛依旧悄然潜伏到此地。他小心翼翼地折下一小段生灵根送入口中，接着轻轻咀嚼起来。生灵根的味道仍是那般的苦涩到难以下咽，甚至到了会使人作呕的地步。
但这些对于秦湛来说，却是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苍天的眷顾。
因为凭着服下这些生灵根，他在条件极为困难的囚龙大牢里，只花了半年，就破天荒地修炼到了修仙第一层境界，御气境。
在修仙境界中，御气境又细分成三层小境界。食气，炼气，最终才能得以达至御气。
而在三小境界中，每一小境界里又有三重难关。虽然运气不错，但如今的秦湛也不过才过了食气一重。
服下生灵根后，秦湛就在生灵根旁的一处巨石上，盘腿坐下，运起功法。
虽然身为牢犯，但囚龙大牢里的犯人却人人能得以修炼。只不过修的只是一套不入流的功法和一路拳法。
然而秦湛如今在背地里所练功法却是与其他犯人不同，他如今所练的功法是他就算死也绝不能与第二人讲的秘密。
待功法运起，一连串艰涩难懂的蝌蚪文字便不断地在秦湛脑海之中浮现。随着每一个极尽玄妙的蝌蚪文开始在其脑中盘旋飞舞后，原本端正盘坐的秦湛也随着文字摆起了一个个古怪姿势。
姿势一起，但见四周一股常人难以看见的灰蒙蒙气漩就陡地扑面而来。气漩如流水般地环绕在秦湛周身，不断地被其吸入体中。气漩源源不绝，取之不尽，而秦湛的吸纳仿佛也是深不见底。
不久，生灵根的药效终于显现出来，气漩开始变得愈来愈快。
秦湛当即感觉自己仿佛是让一条激流的冰川河流由脑中灌入，身体心灵一下子都承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可对于这些痛苦，秦湛却觉得像是获得了一种变态的快感。因为这若是放在半年前，在秦湛未发现生灵根前，他一个月吸入的气流量也不及今时一天的量。而如果是修炼牢狱中那不入流的功法，效果更是差得可怜。
扑进秦湛体内的灰蒙蒙气流被仙门中人称为灵气，是修得成仙境界所需的必要养分。只不过由其他人口中得知，别人所纳入体内的灵气是绿色的，而秦湛自己所吸收的灵气却是灰蒙蒙之色。
这是他对自己功法唯一的疑虑。因为监狱里，就算其他牢犯所修的那不入流的功法所吸收的灵气也是绿色的。
好在秦湛对此也从未惧怕过。对他来说，只要能让他的修为境界提高，只要能让他有报仇的能力，纵使万死不辞，他也浑然不惧。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之久，秦湛终于苦尽甘来。他猛地感受到了苦难之后，一阵如沐春风的舒爽。这种畅快之感深刻地传递到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段骨髓，使得他竟有了一片安宁之感。
直至这时，秦湛才缓缓睁开眼，而他的头顶随即犹如蒸笼一般地冒出了一团团热腾腾的白气。
“唉，可惜了。照这个速度，进入食气二重恐怕还要四五个月，看来只能错过三个月后的比试了。”
停下功法运转后，秦湛不禁心下暗叹道。紧接着，手却是忽然一张，意念一动，竟由右手手掌里生出一本绽放着金光的泛黄古书。
只见古书之中，连书名都没有，甚至书里也是毫无内容，可以说是本无字天书。
但对于这无字书，秦湛却早已认定是个宝。因为在秦湛的猜测中，他如今所练就的功法文字就是跟这无字书有着莫大关系。
无字书是秦湛父亲宁死都不愿意交给仇人的宝贝。本来秦湛恨极了这书，恨这本书害死了他父亲。
但就在他父亲死的那一天，他将一口唾沫吐到了无字书上时，书却仿佛认了主。书在沾染了秦湛的口水后，竟躲在了他的右手里，且还能与他心意相通，收发由心。
想来也真是否极泰来，若是换做他人，想必谁也不会对一件在别人眼里可能珍之如宝的东西，口吐脏水。
但自那一刻，秦湛认识到这无字书的不凡。
自那天起，秦湛每每梦里都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人在他梦里孤独地舞剑。随着剑在舞动时，其周身就开始不断地跳跃着如今的功法，如今这些浮现在脑中的古怪难懂的蝌蚪文。
当秦湛看到每一个文字跳动就仿佛是在演化一个姿势时，他发掘到了这功法的妙用。他发现依照这功法吸收的灵气比起监牢里的功法，实在好上千百倍。
在盯视着盘旋在右手上空的无字书良久之后，秦湛彷如卧薪藏胆般地再次回想起自己父亲临死前的惨况。
“冯若虚老鬼，我秦家人的仇一定要你加倍偿还。只要等下次，下次我一定能堂堂正正走出这鬼地方，然后拜入仙门，然后杀了你……。”
秦湛忽感心中隐隐作痛，竟不自觉的喊出了狠话。
对他来说，一切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尽管靠着生灵根与不凡的功法得以提升修为，而且也比牢狱中其他人用更多的时间用来修炼。但凭秦湛现在这点微末进境，却仍是远远不够。
相比于仇人的强大，修仙之路却是每寸进一步都需要无穷无尽的天材地宝辅助，需要足够的营养才能有机会大成，无论是如何惊才绝艳之人都没有例外。但那丰厚的资源，却只有仙门大派才有。
通常已成仙门牢犯的人是几乎与修仙之路无缘，但囚龙大牢却是不同。
被关押在囚龙大牢里的，基本上都可算是无罪受牵连的凡人，而三大仙门正道也从未放过任何挑选资质上乘弟子的机会，因此囚龙大牢的牢犯有三种机会可以走出狱牢。
其一是成为逃犯。瞅准大牢的漏洞逃走，然后被几大仙门通缉。可至今为止，行得此法的人却从未有人能侥幸逃出过囚龙大牢，更未有人敢拂三大仙门正道的面子来劫狱。至于凡是想逃出去的人都会被困在阵法中，然后被抓回来，当众牢犯的面处死。
其二是用灵石赎救。灵石是天地灵气经过千万年最终沉淀下来的精粹，由灵石矿炼出，是仙门门派之间的货币。若是财大势大，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就可以用灵石将人救出。
其三则是参加监狱每年一次的比斗大会。本事佼佼者就可以让前来观赏的各大仙门长老任意挑选。若是被挑中，就会被颁发一块赦免令牌，算是被看被仙门看重的人，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大狱，最后凭着令牌拜入仙门。
虽然如此被玩赏的比斗很是屈辱，而且大多时候都不会被仙门长老看上，但没有人愿意放弃这种机会。
因为这是最为荣光的出路，而秦湛更是将其视为唯一出路。
只是秦湛如今的修为仍未达到他全然把握的地步。为此，尽管已经踏入常人难以企及的修炼之路，但秦湛仍是选择在监狱之中忍气吞声，从未多生事端，以免被监牢狱兵陷害，失去比斗的资格。
在对现实的一番衡量妥协后，秦湛右手再次一招。只见原本绽放金光的无字书又再次化作一点光芒，化入到其右手。
当下，他一日修行已是圆满，便准备立刻返回自己的牢房，以免让人撞见。
然而就在此时，却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在断断续续地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
“秦湛，秦湛……。”
听得这声音，秦湛立即就认出人来。是自己在牢狱中的其中一个狱友，白胜。
白胜声音满是焦躁，可秦湛却也因此而暗自心惊。
他平常来此默默修行，一丁点儿也未曾与任何人说起，但白胜却突然来这平时压根不会有人想来的地方找他。
秦湛顿时犹豫了片刻。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秦湛就不再迟疑。他倏然长身而起，听声辩位，忽地循声朝人奔去。
你若把一个人当作朋友，那你就得相信他。
这是秦湛父亲生前即使被人陷害，仍坚持要告诉他的事情，也是在他起身前，最后闪过的念头。
很快，秦湛发现了白胜的身影。
“怎么了，白胜。”
秦湛变作一副若无其事模样，从一处草丛中走出。
“啊？原来你真在这里。”
对于秦湛的突然出现，白胜却大吃了一惊。
“我来这边练拳，三个月后的比试快到了，我必须再刻苦些。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秦湛眼光闪动，接着反问道。
“这……，我有一天晚上半夜睡不着，发现你朝这里过来，所以我刚才在牢房里找不到你，就想过来找你试试。”
白胜有些吱吱唔唔地回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又突然过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湛心下略有所思，而后又断然问道。
自踏入了修仙之境后，他的举止和言语都不自觉地在别人面前散发出一股自信与威严。
“啊，是悲风。奉悲风他又犯浑劲，又开罪了宋振霆，正被往死里打呢。你赶紧过去看看吧，不然他就要被打死了。”
白胜恍然回过神来，再次变得焦急万分。
“什么，这畜生竟胆敢还来欺负我们。”
秦湛心底一凉，不觉怒道。
奉悲风是秦湛在牢狱里另外一个共患过难的朋友，更是他第一个朋友。
一听朋友有难，秦湛再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拔腿就往监牢牢犯的住所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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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风云榜，算尽英雄郎。
天地间，万事万物，既分种类，亦分高低。
三千年前，天启大陆，神仙遁去，圣人出世。仙门之中，正邪高手由远古秘录推算出成仙之法共有六大境界：御气，夺命，化神，返虚，合道，破碎虚空。
而后，百家争鸣，岁月峥嵘。一众仙门高手为求成仙得道，穷极一生。其中，以六大正邪教派高手追求最深。由此，仙门大势成形。
五百年前，仙门怪杰“卜算子”呕心沥血创立“天地风云榜”，容天下五十大仙门高手。一时间，仙门中人为之动容。
自此，群英争雄，誓比高低。仙门对立，正邪论道。三大仙门正道，三大魔教更是不可动摇。
天启大陆，囚龙大牢。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
秦湛在牢里已经苟活了三年。可对于三千年前又或者五百年前的这些奇闻轶事，他却始终没有忘记分毫，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在秦湛心中，他的父亲高大而不可侵犯。
虽然他忘不了自己父亲因为身为仙门小派杂役而饱受他人欺压。虽然他更忘不了自己父亲拼了性命与人一起探宝，却反而被人冤枉监守自盗，最终被人迫害至死。
而他也是。因为仇人的歹毒使他也因此受牵连。三年前，他无端地被打入了三大仙门正道所建立的囚龙大牢。
只不过秦湛没死，他仍活着。而他之所以还想存活于世，只是为了八个字：报仇雪耻，扬名立万。
囚龙大牢从不收监大奸大恶之徒，而是一个专门用来收押与仙门罪恶有所关联之人的牢狱。
牢狱也非寻常监牢，而是四面环山，再加以布下阵法，使得非大能之人难以出入。
待得入夜，牢里的犯人只要不惹出太大动静，倒也能离出入自己的牢房住所，在山间行走自如。
而在山中偏僻一隅，万籁无声，白光如带。
月光下，长草掩映的一处山脚边竟生得一簇淡蓝色幽草。是一种原本理应生长在凶山大林中的灵草，是仙门中人用来炼制丹药，提升修为的一味药草。
药草名叫生灵根，是秦湛半年前偶然发现的。在整个囚龙大牢里，大概也就生得这么罕见的一小撮。
今夜，秦湛依旧悄然潜伏到此地。他小心翼翼地折下一小段生灵根送入口中，接着轻轻咀嚼起来。生灵根的味道仍是那般的苦涩到难以下咽，甚至到了会使人作呕的地步。
但这些对于秦湛来说，却是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苍天的眷顾。
因为凭着服下这些生灵根，他在条件极为困难的囚龙大牢里，只花了半年，就破天荒地修炼到了修仙第一层境界，御气境。
在修仙境界中，御气境又细分成三层小境界。食气，炼气，最终才能得以达至御气。
而在三小境界中，每一小境界里又有三重难关。虽然运气不错，但如今的秦湛也不过才过了食气一重。
服下生灵根后，秦湛就在生灵根旁的一处巨石上，盘腿坐下，运起功法。
虽然身为牢犯，但囚龙大牢里的犯人却人人能得以修炼。只不过修的只是一套不入流的功法和一路拳法。
然而秦湛如今在背地里所练功法却是与其他犯人不同，他如今所练的功法是他就算死也绝不能与第二人讲的秘密。
待功法运起，一连串艰涩难懂的蝌蚪文字便不断地在秦湛脑海之中浮现。随着每一个极尽玄妙的蝌蚪文开始在其脑中盘旋飞舞后，原本端正盘坐的秦湛也随着文字摆起了一个个古怪姿势。
姿势一起，但见四周一股常人难以看见的灰蒙蒙气漩就陡地扑面而来。气漩如流水般地环绕在秦湛周身，不断地被其吸入体中。气漩源源不绝，取之不尽，而秦湛的吸纳仿佛也是深不见底。
不久，生灵根的药效终于显现出来，气漩开始变得愈来愈快。
秦湛当即感觉自己仿佛是让一条激流的冰川河流由脑中灌入，身体心灵一下子都承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可对于这些痛苦，秦湛却觉得像是获得了一种变态的快感。因为这若是放在半年前，在秦湛未发现生灵根前，他一个月吸入的气流量也不及今时一天的量。而如果是修炼牢狱中那不入流的功法，效果更是差得可怜。
扑进秦湛体内的灰蒙蒙气流被仙门中人称为灵气，是修得成仙境界所需的必要养分。只不过由其他人口中得知，别人所纳入体内的灵气是绿色的，而秦湛自己所吸收的灵气却是灰蒙蒙之色。
这是他对自己功法唯一的疑虑。因为监狱里，就算其他牢犯所修的那不入流的功法所吸收的灵气也是绿色的。
好在秦湛对此也从未惧怕过。对他来说，只要能让他的修为境界提高，只要能让他有报仇的能力，纵使万死不辞，他也浑然不惧。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之久，秦湛终于苦尽甘来。他猛地感受到了苦难之后，一阵如沐春风的舒爽。这种畅快之感深刻地传递到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段骨髓，使得他竟有了一片安宁之感。
直至这时，秦湛才缓缓睁开眼，而他的头顶随即犹如蒸笼一般地冒出了一团团热腾腾的白气。
“唉，可惜了。照这个速度，进入食气二重恐怕还要四五个月，看来只能错过三个月后的比试了。”
停下功法运转后，秦湛不禁心下暗叹道。紧接着，手却是忽然一张，意念一动，竟由右手手掌里生出一本绽放着金光的泛黄古书。
只见古书之中，连书名都没有，甚至书里也是毫无内容，可以说是本无字天书。
但对于这无字书，秦湛却早已认定是个宝。因为在秦湛的猜测中，他如今所练就的功法文字就是跟这无字书有着莫大关系。
无字书是秦湛父亲宁死都不愿意交给仇人的宝贝。本来秦湛恨极了这书，恨这本书害死了他父亲。
但就在他父亲死的那一天，他将一口唾沫吐到了无字书上时，书却仿佛认了主。书在沾染了秦湛的口水后，竟躲在了他的右手里，且还能与他心意相通，收发由心。
想来也真是否极泰来，若是换做他人，想必谁也不会对一件在别人眼里可能珍之如宝的东西，口吐脏水。
但自那一刻，秦湛认识到这无字书的不凡。
自那天起，秦湛每每梦里都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人在他梦里孤独地舞剑。随着剑在舞动时，其周身就开始不断地跳跃着如今的功法，如今这些浮现在脑中的古怪难懂的蝌蚪文。
当秦湛看到每一个文字跳动就仿佛是在演化一个姿势时，他发掘到了这功法的妙用。他发现依照这功法吸收的灵气比起监牢里的功法，实在好上千百倍。
在盯视着盘旋在右手上空的无字书良久之后，秦湛彷如卧薪藏胆般地再次回想起自己父亲临死前的惨况。
“冯若虚老鬼，我秦家人的仇一定要你加倍偿还。只要等下次，下次我一定能堂堂正正走出这鬼地方，然后拜入仙门，然后杀了你……。”
秦湛忽感心中隐隐作痛，竟不自觉的喊出了狠话。
对他来说，一切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尽管靠着生灵根与不凡的功法得以提升修为，而且也比牢狱中其他人用更多的时间用来修炼。但凭秦湛现在这点微末进境，却仍是远远不够。
相比于仇人的强大，修仙之路却是每寸进一步都需要无穷无尽的天材地宝辅助，需要足够的营养才能有机会大成，无论是如何惊才绝艳之人都没有例外。但那丰厚的资源，却只有仙门大派才有。
通常已成仙门牢犯的人是几乎与修仙之路无缘，但囚龙大牢却是不同。
被关押在囚龙大牢里的，基本上都可算是无罪受牵连的凡人，而三大仙门正道也从未放过任何挑选资质上乘弟子的机会，因此囚龙大牢的牢犯有三种机会可以走出狱牢。
其一是成为逃犯。瞅准大牢的漏洞逃走，然后被几大仙门通缉。可至今为止，行得此法的人却从未有人能侥幸逃出过囚龙大牢，更未有人敢拂三大仙门正道的面子来劫狱。至于凡是想逃出去的人都会被困在阵法中，然后被抓回来，当众牢犯的面处死。
其二是用灵石赎救。灵石是天地灵气经过千万年最终沉淀下来的精粹，由灵石矿炼出，是仙门门派之间的货币。若是财大势大，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就可以用灵石将人救出。
其三则是参加监狱每年一次的比斗大会。本事佼佼者就可以让前来观赏的各大仙门长老任意挑选。若是被挑中，就会被颁发一块赦免令牌，算是被看被仙门看重的人，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大狱，最后凭着令牌拜入仙门。
虽然如此被玩赏的比斗很是屈辱，而且大多时候都不会被仙门长老看上，但没有人愿意放弃这种机会。
因为这是最为荣光的出路，而秦湛更是将其视为唯一出路。
只是秦湛如今的修为仍未达到他全然把握的地步。为此，尽管已经踏入常人难以企及的修炼之路，但秦湛仍是选择在监狱之中忍气吞声，从未多生事端，以免被监牢狱兵陷害，失去比斗的资格。
在对现实的一番衡量妥协后，秦湛右手再次一招。只见原本绽放金光的无字书又再次化作一点光芒，化入到其右手。
当下，他一日修行已是圆满，便准备立刻返回自己的牢房，以免让人撞见。
然而就在此时，却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在断断续续地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
“秦湛，秦湛……。”
听得这声音，秦湛立即就认出人来。是自己在牢狱中的其中一个狱友，白胜。
白胜声音满是焦躁，可秦湛却也因此而暗自心惊。
他平常来此默默修行，一丁点儿也未曾与任何人说起，但白胜却突然来这平时压根不会有人想来的地方找他。
秦湛顿时犹豫了片刻。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秦湛就不再迟疑。他倏然长身而起，听声辩位，忽地循声朝人奔去。
你若把一个人当作朋友，那你就得相信他。
这是秦湛父亲生前即使被人陷害，仍坚持要告诉他的事情，也是在他起身前，最后闪过的念头。
很快，秦湛发现了白胜的身影。
“怎么了，白胜。”
秦湛变作一副若无其事模样，从一处草丛中走出。
“啊？原来你真在这里。”
对于秦湛的突然出现，白胜却大吃了一惊。
“我来这边练拳，三个月后的比试快到了，我必须再刻苦些。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秦湛眼光闪动，接着反问道。
“这……，我有一天晚上半夜睡不着，发现你朝这里过来，所以我刚才在牢房里找不到你，就想过来找你试试。”
白胜有些吱吱唔唔地回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又突然过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湛心下略有所思，而后又断然问道。
自踏入了修仙之境后，他的举止和言语都不自觉地在别人面前散发出一股自信与威严。
“啊，是悲风。奉悲风他又犯浑劲，又开罪了宋振霆，正被往死里打呢。你赶紧过去看看吧，不然他就要被打死了。”
白胜恍然回过神来，再次变得焦急万分。
“什么，这畜生竟胆敢还来欺负我们。”
秦湛心底一凉，不觉怒道。
奉悲风是秦湛在牢狱里另外一个共患过难的朋友，更是他第一个朋友。
一听朋友有难，秦湛再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拔腿就往监牢牢犯的住所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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