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_引你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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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chapter37燃情书

  沈沐淮在夜幕降临时才到家。

  沈冠玉此次出差是为处理首都分公司的急事,去得匆忙,归期也未定。

  他进客厅时,白语冰正忙着与保姆一同整理出差的行李,见他回来得晚正准备问他去哪里了,可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沈沐淮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匆匆上楼。

  白语冰蹙起眉,“沐淮最近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保姆将衣服折好放进行李箱,

  笑脸盈盈地说:“少爷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儿子也是,不过才十三四岁,每天就忙得很,总是不着家,还不让问,一问就要发脾气!后来我去问了老师,老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开始拥有自我意识,会开始想要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秘密,所以被长辈多问两句会不耐烦,就是俗话说的叛逆期。”

  叛逆期?

  白语冰心中本因为沈沐淮回家晚而浮起的不开心情绪渐渐因保姆的这句话而消散,保姆说的孩子成长期间发展出自我意识,她当然懂。

  她从沈沐淮出身开始便饱读教育学相关书籍,所以在沈沐淮十三四岁,周围朋友的小孩都开始叛逆时,沈沐淮就已被她教导得极好,懂得自我疏导排解情绪。

  现在沈沐淮都已经十七岁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在这个阶段玩什么叛逆。

  况且,她对沈沐淮管得一向不算严格,因为对他足够信任,知道他不会做出格的事。

  只这几天有些异常罢了,从前沈沐淮晚归,都会告诉她去做了什么事的。

  “后来我才知道哦,是那小子谈恋爱去了!说怕家长老师阻挠,所以不告诉我们。”保姆迟疑地问:“沐淮会不会也——”

  “沐淮不会。”白语冰直截了当地打断保姆的话,冷着脸道:“他一向拎得清,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保姆自知失言,抿起唇不敢再说话。

  虽说确定沈沐淮不会,但多少还是有被保姆的话影响,白语冰想了想,心头有些不舒服,她把手上的衣服交给保姆,“我上去看看。”

  她去冰箱倒了杯纯牛奶,上楼。

  沈沐淮进门没靠近白语冰的原因是,他身上有烟味。

  和宴莞尔一起,两人同抽一支,身上烟味不算重,但白语冰对气味十分敏感,假如靠得太近,她一定会察觉到。

  他快速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门。

  门一开,便看见立在门边不远处的白语冰。

  见他出来,白语冰脸上带着笑,将牛奶递给他,“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沐淮不喜欢撒谎,如果宴莞尔愿意,他可以立马在父母面前公开感情。

  可从今天宴莞尔想来家里,却又担心遇到他父母的反应来看,她并不想要他们的关系被他父母知道。

  他能理解,所以,他愿意为她撒谎。

  哪怕他并不喜欢。

  “同学生病了,”他面不改色地说:“她自己住,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去照顾她,花了些时间。”

  “生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去医院了吗?要不要让家里医生去一趟?”听到孩子生病,哪怕不是自己的,白语冰依旧有些紧张,立刻追问一大串问题。

  “不用,”沈沐淮说:“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白语冰放下心,看儿子仰头喝牛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他:“那同学,是男生吧?”

  “咳——”沈沐淮没预料到,被呛了下,脸上霎时浮起一小片绯红。

  白语冰看他被呛到也是吓了跳,赶紧上前去拍他的背,“怎么这么大了喝个牛奶还被呛到。”

  他的反应配合她的问题,令她现在真的开始怀疑了。

  “被你的问题吓到了,”沈沐淮放下牛奶杯,抿抿唇,面不改色撒谎:“当然是男生。”

  白语冰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她松口气,“是我的错,不该问你这种问题。”

  她估计是被保姆的话刺激到,一时竟然忘了,她儿子可是沈沐淮。

  是全世界最乖的儿子。

  “我最了解我儿子,”她踮起脚去揉揉儿子的湿漉漉的头,“就算全世界的孩子在高考前恋爱,我儿子都不会。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学习,妈继续去收拾东西。”

  “妈?”

  “怎么了?”

  “你们明天几点出发?”

  “估计一大早就得走,八点吧,有什么事吗?”

  “没事,本来说如果时间来得及,我送送你们。”

  沈沐淮发现自己撒谎的本领越来越驾轻就熟。

  “哪里用得着,”白语冰笑得欣慰,“虽然还不知道去几天,但我们会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回来的,放心。”

  “好。”

  白语冰离开后,沈沐淮倚在门边看了会儿她的背影。

  直到背影完全在视线中消失,他依旧维持着同样的抱臂姿势。

  白语冰说,最了解他吗?

  好像不是的。

  她了解的,只是那个将真实的自己掩盖,披上一层完美皮囊的沈沐淮。

  沈沐淮回神,关上门,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烟。

  是下午在宴莞尔家抽的那盒。

  是他临走时她交给他的。

  她说,想她的时候就抽一支。

  他现在想她了。

  宴莞尔在来之前,幻想过沈沐淮家的模样。

  可在看到他家之后,她才知道,她的想象力实在过于贫瘠。

  沈家从外面看,不显山不露水。

  从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门进去后,入眼便是一座私家花园。

  苏州园林被誉为“咫尺之内再造乾坤。”

  这座私家花园,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通过栽植花木,做出了移步异景的美。

  隐在花木中的,才是正门。

  沈沐淮提前散了园工、保姆等人,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牵着她一步步走。

  整栋公馆偏复古风。

  打开正门,脚下的瓷砖为不同形状拼接而成,天花板上浮雕是新欧式古典主义。

  宴莞尔目光在客厅环视一圈,客厅里设计摆设都彰显出居住者的品味高雅,处处都透着矜贵。

  沈沐淮牵着她慢慢走,直到宴莞尔在壁橱处停下脚步。

  壁橱上方,按时间顺序排列着沈家的照片。

  沈冠玉白语冰的结婚照、沈沐淮的满月照、还有他小时候生日,沈冠玉专程抽出一天时间,带白语冰和他一同在游乐园拍的照片。

  白语冰在怀他的时候,因为是第一胎,两边家里都非常重视,将她身体养得极好。

  沈沐淮生下来足足有七斤三两,胖嘟嘟的长得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照片里的他,两只胖成藕节的手分别捏着自己的脚,对着镜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他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这张照片自被拍下起便被放在这里。

  以前也不是没有朋友看过,沈沐淮都不觉得怎么样,可今天带她一张张看照片,他却突然有些害羞。

  颊边浮起热度,他正要将自己的出生照扣下,却听见她说:“好幸福啊?”

  他偏头,跟着她视线看去。

  才发现她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父母的婚纱照上。

  他不动声色拿开自己照片,回忆她父母的事,用右手将她揽入怀里,以示安慰。

  “你爸妈结婚多少年了?”

  “二十年。”

  婚纱照里,白语冰一脸幸福,依偎在年轻时的沈冠玉怀里。

  “他们关系一定很好,你爸妈面相都好好,感觉像是从来不会吵架急眼的人。”

  “你会看面相?”沈沐淮有些意外,又回答:“他们关系的确不错,我长这么大,印象里,他们一次架都没吵过。”

  真是,完美的模范夫妻呢。

  宴莞尔看着照片里年轻的沈冠玉,眼神冷了一瞬。

  而后眸中立刻释放甜蜜,看向沈沐淮,“我当然会看面相,不然,怎么会眼光这么好地喜欢你?”

  她说着,手臂慢条斯理圈住他的腰,然后猛地一抽,抽出他藏在左手的相框。

  “以为我没看到?”她藏在怀里看,“你小时候,也太胖了吧?”

  沈沐淮立刻要去抢回来,宴莞尔不让,一边躲一边用照片比着他脸。

  “嗯~虽然你现在比小时候瘦了很多,但隐约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的模样,鼻子眼睛都一样!”

  “才没有。”

  沈沐淮被她逗得脸红,去抢又怕伤着她,只得无奈地去捉她手臂。

  宴莞尔两手往后一缩,恰好撞进他怀里。

  她笑嘻嘻的,“好了我不看了,还给你。”

  还给他后又去看别的照片,看到最后一张游乐园合照时,她脸上笑意微敛。

  但没说什么,只对他说:“我想去你房间看看。”

  沈沐淮将她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他没多言语,只轻应了声。

  沈沐淮的房间是套房。

  入门便是小厅,看屋内摆设,是他学习的地方。

  宴莞尔对书有兴趣,一进去直接看向书架。

  他在书籍方面,涉猎颇广,书架上什么类型的书都有。

  宴莞尔一本本看着书目,在最下面一层发现了一个不小的收纳盒。

  整个书架都是书籍,突然出现一个收纳盒,占据书架最后一层不小的位置,她有些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要不是她提起,沈沐淮早已忘记,自己书架上还有这么个收纳盒。

  但里面的东西他还记得。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情书。”

  宴莞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重复一遍:“情书。”

  宴莞尔缓缓眯起眸。

  她眼睛形状本就狭长,此刻眯起眸,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可沈沐淮不仅没被威胁到,反而觉得——很开心。

  因为她在意。

  “你把情书留着干什么?”她问了句废话:“都是别的女生给你写的?”

  沈沐淮说是,然后给她解释原因:“是她们塞到我抽屉里的,我都没拆开看过,放在这里的原因是,我觉得信是她们的心意,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干脆就这么放着。”

  他还真是,温柔到不可思议。

  可她不允许他再对别人温柔。

  “什么信不信的,”宴莞尔食指在他胸口戳戳戳,“少转移话题,这是情书!你居然留着别的女生送给你的情书?你还有没有身为男朋友的自觉?”

  沈沐淮挺起胸膛任她戳,抬起双臂示意自己投降,“我发誓我是真的忘了。”

  和她恋爱后他满脑袋都是她,哪里还想得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情书。

  “那这些怎么办?”宴莞尔把收纳盒拖出来,问他。

  沈沐淮抿起唇,“悉听尊便。”

  他从未接受过哪个女生当面送过来的情书,这些情书都是在他不在的时候,那些女生塞到他抽屉里的。

  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看拆开看,但又确实觉得这些是别人一笔一划写下的心意,他不接受,也不能糟蹋。

  但从前就算了,现在他有了她,就不能再这么放着,需要处理掉。

  宴莞尔将收纳盒打开,满满一整盒的信,装得密密实实。

  她蹲在地上,掀起眼皮看他,“怎么处理都可以?”

  “嗯。”

  “你不会心痛?”

  沈沐淮笑得无奈,“不会,我心痛什么,你自己看,这些信我一封都没拆开过。”

  “是情书。”宴莞尔强调。

  “情书。”沈沐淮乖乖跟着重复一遍。

  “昨晚我给你的打火机,还在吗?”

  她把烟给他的时候,也给了个打火机。

  沈沐淮说还在。

  宴莞尔偏头,看到卧室外面的阳台,她指指收纳盒,“去阳台。”

  阳台上,小小的收纳盒两边,蹲着两个人。

  宴莞尔指尖把玩着打火机,垂眸看了会儿情书。

  最上面的情书,封面写着:【给最亲爱的沈沐淮。】

  她“啪”地一下按开打火机,打火机陡然升起火焰,被微风吹得张扬。

  她用另一只手护住,问一脸温和的他:“沈沐淮,换位思考,如果我留着马元恺给我的情书,你是怎样的感觉?”

  几乎是在她提到“马元恺”三个字的同时,他就变了脸色。

  宴莞尔满意地看到他眸中各种情绪暗流涌动。

  不满、吃醋、摧毁。

  她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不会处理它们,我要你来处理。”

  打火机小小的火焰,在他瞳孔中闪耀。

  沈沐淮缓缓眯起眸。

  宴莞尔扬起尾音对他说:“假如它们是马元恺给我的情书,你会想做什么?”

  沈沐淮抬起眸,宴莞尔在他眸中,清晰看到藏在温和之下的占有欲。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全部烧掉。”

  宴莞尔勾起红唇,将打火机递到他面前,嗓音中带着蛊惑,“好啊,那你就,把这些通通都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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