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下卷--13_致遥远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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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下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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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电视电影中劫后余生或者失而复得的情侣,喜欢相对流泪,而后抱在一起拥吻。接着镜头拉远,开始播放片尾曲。

  小黎糯会慌慌张张地捂住眼睛,又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望向屏幕里那融为一体的一对对身影。

  遇上一个白马王子是每个女生梦想的第一步,被他抱在怀里亲吻是第二步。

  但白马王子的吻不应该是此刻这副模样,她可以确定。

  后脑勺牢牢抵于墙上,应付着他深入再深入的舌尖。他的手探进了绒绒的睡衣,上下游弋。片刻之后还不满意,粗鲁地替她解开扣子,褪下两人的衣衫,倾身,一边揽紧她的腰,将她控制在狭小的空间内。

  肌肤相贴之处一片火烧火燎,偏偏头靠着的墙面冰冷无比。这冰冷让她记起了出院时王主任当着她的面叮嘱岳芪洋的话:“小岳啊,你忍着点,术后一个月内禁房事。”

  他当时的表情似乎不在意,没想到他真的没在意。

  抑或他无法再忍了,不是忍不住情|欲,而是再也受不了一波高过一波的重压。

  看到救了自己一命的妻子一手捂着伤口,颤巍巍候在门前,还惦记着给他过生日,脑海中细如发丝的那根弦忽然崩断。

  岳芪洋,你欠她太多了。

  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如此蛮狠和霸道地对待过她。

  他依旧一言不发,手下一用力凌空一抱,转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手和嘴完全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

  随着他的动作,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当他进入她的体内,两者共同带来的剧痛简直让她差点晕厥。

  可她不敢叫,也不敢哭。咬紧牙关把眼泪憋回肚子里。

  他只有唯一的一块地方可以发泄,她怎么能拒绝。

  身边的人终于消停下来,没过多久发出了安心均匀的呼吸声,手却不依不饶拽着她,像怕她凭空消失一般。

  她浑身是汗,冷汗淋漓。疼痛难耐,连侧个身都不能做到。

  而比起心理的煎熬,生理上的已微不足道。

  抽了抽手,反而让他下意识加大了劲道。

  她想到了毛毛对她说过的事。

  黎糯手术结束后在苏醒室睡了好几个小时也没醒过来,他的神情从凝重渐渐转为不安。

  麻醉科大主任和王主任也纳闷,生命体征尚稳定,明明麻醉没有问题,术中既无缺氧,又无电解质紊乱,未出现任何意外,为何病人就是不醒。

  “看来你是不想见我了。”岳芪洋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正值各大外科手术时间,苏醒室陆续走进几位得知悲剧后欲安慰他的同事。

  他的话使得全场寂静,仅剩仪器“嘟嘟”地在鸣叫。几个泪点低的麻醉护士甚至嘤嘤哭了起来。

  王主任看不下去,上前斥责他:“有三个大主任保驾护航,你担心什么?你不是冷医生吗?那份淡定到哪儿去了?”

  他沉默了许久,回答:“对不起,这次我做不到。”

  莫名的悲从中来。

  她也用尽全力回握住他的手,拉起被子遮住嘴巴,直直盯着天花板,无声大哭。就和妈妈去世那晚一样。

  第二天是周六,朦胧中,他起身,似乎在她脸颊上磨了几下,低语:“我去下医院。”

  他没有休息日,周末照常巡房。黎糯不疑有他,点点头,继续沉沉睡去,错过了他迈出几步后说的第二句话。

  “最后一次。”

  被双重的痛无尽折磨,导致她那天早晨根本没法下床,连坐直上身都成了件难事。

  她过几分钟就拿起手机对着伤口一阵狂按,三番两次细看,确认伤口没事,才犹如吃了颗定心丸,长吁一口气。

  上午过半,步履蹒跚地挪到主楼,却见岳老拿着电话听筒连声叹息,岳归洋则立于一侧眉头紧锁。

  “怎么了?”她轻声问他。

  “今天早上,黄芪到院办递交了辞呈。”他说。

  她一愣:“什么意思?”

  “他辞职了,放弃行医。”

  见黎糯木木地“哦”了一声,岳归洋问:“他跟你说过了么?”

  茫然地摇摇头。

  “他居然没和你说过?”岳归洋再次追问,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

  是,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她。

  当归的问题无端惹恼了她:这书呆子在她身上泄了这么久的愤,说辞职就辞职。你辞就辞吧,竟然还不跟她说一声。

  “把我当慰安妇啊!”她怒了,“敢不到我这儿报备一下,找死。”

  说完吞了颗去痛片下肚,精神抖擞地夺门而出。

  岳老担心她的身体,想叫住她,被岳归洋阻拦。

  “爷爷,让她去吧。这次身受重伤的是糯米,而打击最大的是黄芪,他们俱困在可怕的回忆中苟延残喘。尤其是黄芪,表面看来病仅及肌肤,实已入膏肓。”

  “您也知道,比起身病,心病更难治。要治黄芪的心病,只能靠糯米,她便是他的那贴药。但她善于躲避,所以只有像刚才那样激怒她,她才会冲出去主动解决问题。把她当主药,愤怒作辅药,配合使用,正如中药里所说的七情配伍之相使,一定能药到病除。”

  黎糯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岳归洋顺便“设计”了一回,风风火火地跑到外三准备抓人拷问。

  可兜了一圈,办公室里没人,换药室里没人,护士台那儿也没人。

  倒是护士姐姐认出了她:“这不是那个实习同学,哦,不对,是岳夫人来着嘛。”

  她听到这个新称呼,顿时身形一矮,尴尬地笑笑。

  大医院里实习生如同走马灯,一刻不停地在转,匆匆路经各个科室,没什么存在感。哪怕共事的时候相处得不错,出科时间一长,慢慢也就变成了某个眼熟的路人。

  她这回倒是做到了外三人人皆不忘的地步,拜自己所赐,说到底还是拜他所赐。

  “请问岳主任在哪儿?”她问。

  主班护士姐姐故意调侃她:“哇,周末巡个房有必要夫唱妇随嘛。”

  岳芪洋正亲自干着值班同学的活儿,换药。

  可能由于是最后一次和自己床位上的患者见面,他动作很细很慢,面对家属的询问也做到有问必答,一改往日不爱说话的冷医生形象。

  她折回办公室随便套了件白大褂,去换药室全副武装后蓦地出现在他对过,还伸出手拿着包医用敷料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

  他意外地抬头,更感意外。

  彼此都只露出了双眼睛,这样的相视,仿佛回到了事发前夕一同陪伴10床的光景。

  恍如隔世。

  岳芪洋猜得到她为何而来,工作结束后向她诚意道歉:“擅自行动了,对不起。”

  “补偿。”她摊手,道。

  他疑惑地望向她:“如何补偿?”

  “约会。”她气鼓鼓地说完,又倏地笑得阳光明媚。

  可惜缺乏约会经验的两个人都像白痴。

  他问:“我们要去哪里?”

  她答:“不知道……”

  他问:“约会该干些什么?”

  她答:“不知道……”

  他不满:“不知道?”

  她愈加不满:“我怎么会知道?还没来得及跟别人约会呢,就嫁给了你。”

  岳芪洋果断败北。

  他踩下油门驶离医院,经过车库保安身边时,特意探出头说了声“谢谢”。

  离一附院最近的大商圈是徐家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停了车,先吃饭再说。

  周六中午,各家餐饮店人气旺得很,她也没等位的耐心,拖他一路乱逛一路买各种小吃,见什么感兴趣就推他去买。

  不消片刻,他怀里便堆得扑扑满。

  黎糯瞅着他一脸窘样,不厚道地大笑,随手往他嘴里塞了俩丸子。

  他们走在商场热闹的人流中,十指相扣。

  瞧见有别的情侣在一旁搂抱着走路,他会要求说,他们要学人家的样子。

  如果他看到还有情侣在角落拥吻,他也会提出相同的建议。

  被她直接无视掉,他不依,拉住她不放。

  黎糯想敲他脑门,但一见他无辜可怜的目光,怔怔半晌,投降,凑上去轻轻啄了下。

  他便满意地拉过她继续漫无目的地瞎晃。

  瞥瞥身侧的他,她不住吃吃地笑。

  这样就很好。

  晚上他坚持要去外滩,问他原因,他说:“那里不是有著名的情人墙么。”

  黎糯滴汗:“叔叔,你究竟活在几零年代?”

  为了打破他对外滩的陈旧印象,她毅然毛遂自荐当导游带他去圆梦。

  果然,江边多的是游客,几乎见不着情侣的影子。再加上十二月寒风阵阵,人人都缩着脑袋,粗粗拍上几张相片匆匆结束到此一游。

  江风实在太冷,他们躲进摆渡船内。游客一般都往二楼甲板而去,室内虽打着空调倒是比较清静。

  此时去痛片药效已过,伤口阵阵隐痛袭来,使得她蜷缩起身子,坐着都困难。

  他察觉到了,用自己的手捂住她的伤口,担忧地问:“我们回家吧?”

  “我可能走不动,你就把浦江夜景看个够吧。”她靠入他怀中,摇头。

  船穿梭于浦东浦西间,一遍又一遍。他一直搂着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我辞职你生气吗?”他问她。

  “我喜欢的是岳芪洋,又不是冷医生。”

  “真的不生气?”

  “嗯。”

  “其实我少时的梦想是长大后从事计算机相关的行当,因为比较擅长编程,所以在达特茅斯念的是计算机,即便后来进了哈佛也没放弃。只是这行日新月异得厉害,转行得从头学起。”

  “嗯。”

  “你不会嫌弃我吧?”

  黎糯笑了,捏捏他覆盖在她伤口上的手:“有点自信好吗?你可是神童啊,就算现在年纪大了,那也是神叔。”

  他有些动容,默默垂头吻上她的眼睑,低低地道:“昨天弄疼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若留下了阴影,吃亏的还是你。”

  “囡囡,太多对不起,容我日后慢慢补上。”

  “以什么为证?”

  距离她的嘴唇还剩一厘米之时,她向后退了退,列举拒绝理由:“一,吻最不牢靠了,下一秒就可以给别人;二,不允许在公共场所耍流氓;三,何况我肚子还疼着。”

  见他陷入沉思,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重又满足地靠回他怀里:“开动脑筋,好好想想吧。”

  “这样吧,以江水为证。如果我做不到,就再不踏回家乡一步。”

  “不怕我追过去?”

  在他的吻落下之前,他说:“欢迎之至。”

  大病之后受不起天寒地冻,后来黎糯发起了高烧。

  他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金陵东路。她模模糊糊地趴在他肩上,依稀听着他讲话。

  “囡囡,还记得你问过我,我有心吗?有的话在哪里?我曾经认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应该足够冷静到可将家人与其他患者一视同仁。直到那天你躺在手术台上,我才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我有心,在你身上。我无法对自己的心下刀。”

  她紧了紧环着他脖子的双臂,把眼泪蹭在他的耳朵后鬓角旁。

  这次,不再心酸,而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看官厚爱~

  扔武器的亲们不一一点名了已铭记于心

  关于医闹双方都有责任因为身份原因会带入特定角度望谅解坏医生和好患者都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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