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他曾经也是一个好爸爸
吃完早餐，沈奶奶就让沈宴去买菜，原本沈宴是想和时幸一起去的，但时幸以外面太冷了，她想在家里烤火为由拒绝了。
沈宴有点委曲的自己出了门，时幸自然知道沈宴为什么委曲，却没理会。
沈宴出门之后，沈奶奶也忙活的差不多了，就和时幸在客厅里坐下。
“囡囡，你是有话和我说吧？”
自从时幸怼了蓝凤仪一顿之后，沈奶奶对她的称呼都变得亲昵了。
时幸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心想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沈奶奶。
“奶奶，沈宴爸爸的事情，他和我说过。虽然沈宴从来都不说，但他对他爸爸一直很自责。而且他爸爸又对他说过一些过分的话，其实他一直过不去那道坎。所以，他晚上会经常做恶梦，一直也睡不好。他右手的康复十分缓慢，也有这个原因。如果可以的话，奶奶，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他爸爸的情况？”
沈奶奶叹了一口气，“我们家阿宴是个好孩子，就是思虑太重了，对自己太过苛刻。其实我也是开导过他，可他......都怪我那个不孝子，是我教子无方，才会害了阿宴。”
时幸伸手拍了拍沈奶奶的手，柔声的道：“奶奶，你别这么说，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扶养沈宴长大很不容易，你辛苦了。”
“阿宴的爸爸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在阿宴一岁之前，他和天底下所有的爸爸一样，爱自己的孩子，爱着这个家。可后来，阿宴的妈妈得了癌症，高昂的治疗费用掏空了这个家，阿宴的爸爸也一天比一天的寡言。可即便我们倾家荡产，负债累累，阿宴的妈妈还是走了。
阿宴妈妈的离世，以及生活的压力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因此一跌不振，郁郁寡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抽烟，喝酒，赌钱。在这之前，他从来不沾这些的。那个时候，阿宴还小，还经常生病，我照顾阿宴都是手忙脚乱的，根本无暇顾及到他。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身陷网贷无法自拔了。
他借了高利贷，还有网贷，欠了一屁股的债，然而全输个精光，利滚利，早就已经还不清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他杀了人，还染上了毒瘾，最后葬送了自己。而他留下来的债，也害苦了我和阿宴。这些年，我和阿宴在村里都是抬不起头的。本就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奶奶，你说沈宴对自己太过苛刻，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错的是沈宴的爸爸，不是你和沈宴。就像你说的，即便他留下来的债得由你们来还，那也该还清了。路得往前走，人也得向前看，你别太为难自己。”
沈奶奶怔了一下，然后又别脸去抹眼泪。半晌之后，她拍了拍时幸的手，点了点头。
“嗯，你说得对！”
没想到她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没一个小姑娘通透。
“沈宴的爸爸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沈宴说，他爸爸行刑之前，他想去探视，被拒绝了。”时幸顿了一下，又道：“对不起！奶奶，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沈奶奶摇了摇头，“他也不肯见我，到死我们都没有再见他一面。倒是有留下一些东西，是之前他给阿宴做得一些小物件，我怕阿宴看了难受就收起来了，也就是我自己留个念想而已。”
“那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然后，时幸就跟着沈奶奶去了她屋里。
沈奶奶藏得很隐蔽，翻箱倒柜的才把东西找出来。
东西不多，就几件手工物件，用一个木盒子装着，盒子还用一块布包着。
打开盒子还透着一股子清香，没有那种久未打开的霉味。可见沈奶奶一定会时不时拿出来看地。
“这些都是阿宴爸爸亲手给阿宴做得玩具，还有这双手套，你看，手工很差，一点都不好看，对不对？这是阿宴爸爸织的。那会阿宴的妈妈刚怀阿宴，闲来无事就给阿宴织毛衣，阿宴爸爸还吵着要学，然后就织出了这么丑的一个物件，还被我们嘲笑了好久。阿宴妈妈嘴上嫌弃的不得了，但却一直没舍得扔......”
沈奶奶说着说着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时幸伸手抱了一下沈奶奶，沈奶奶自觉失态，连忙擦干了眼泪。
“见笑了！”
时幸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总是想，如果阿宴的妈妈还在，也许阿宴的爸爸就不会变成那样，我们这个家也不会就这样散了。要是能以命抵命，我真的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阿宴的妈妈。”
“奶奶，你别这样说。”
半晌之后。
时幸又问道：“奶奶，还有其他的吗？”
其实时幸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因为目前拿到的这些对于沈宴的心结来说作用有限。
沈奶奶想了一下，双手一拍，说道：“还有，我差点忘记了。”她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一边说道：“因为他不肯见我们，他的遗物是监狱那边通知我们去取的。我没告诉阿宴，自己偷偷去领了回来。”
说话间，她已经找到了，就一个日记本。
“其他的我都烧掉了，就只剩这个日记本，我没读什么书，不认识几个字。今天你要是不问，我都差点忘记了。”
时幸两眼放光，她有种强烈的欲感，这里面一定有她要的。
“我看看！”
她立刻接过日记本，翻了翻，发现还挺厚的。
“奶奶，我想看一下这本日记，可以吗？”
“你看吧！刚好你看了可以和我说说，我也不方便拿给别人看。”
“嗯。那你给沈宴打个电话，想个办法让他在外面多呆一会儿，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先瞒着他好一些。”
“好！”
而沈晏其实并不需要被时幸想办法拖在外面，因为他出门走到村口就遇上了韩骁。
沈宴先是一愣，然后随即反应过来。
韩骁宝贝时幸，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虽然时幸说，她是瞒着韩骁偷偷过来，可她哪里是韩骁的对手。
所以韩骁是不放心，偷偷跟着时幸过来的。
他朝着韩骁走过去，几欲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想来想去，就叫了一声“骁哥”。
然后，韩骁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也没应，转身就走。
沈宴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只好跟上。
那一天，两人谈了什么，只有天知地知，他们俩知道。而沈宴即便回到了家里，对于韩骁来过的事情，也是只字未提。
而家里，时幸已经翻开了那本日记。
她发现日记竟然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写的，早到沈宴的妈妈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天。
“宝宝，你好！我是爸爸，今天知道你的降临，爸爸和妈妈都好高兴。你妈妈的身体不太好，其实我们想要一个孩子已经很久了，今天我们终于等到了我们的小天使。虽然你可能还要好久才会看到爸爸和妈妈，但爸爸妈妈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要见到你了。你妈妈说，想生个女儿，女儿贴心。可是爸爸希望你是个男孩，不是爸爸重男轻女，而是爸爸希望有另一个男人像爸爸一样来保护你妈妈。”
“小天使，恭喜你！今天三个月了哦！前三个月总是要凶险一些，这三个月以来，家里鸡飞狗跳的，幸好也只是虚惊一场。医生说，妈妈的胎稳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想来你一定是个淘气的小子，才会这么爱折腾，等你出来，我一定要打你的屁股。唉！开玩笑的啦！哪里舍得哦！”
“小天使，你妈妈最近长胖了一些，但是脾气也大了好多。嘘！我偷偷和你说，不要告诉妈妈哈！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妈妈老是发脾气，爸爸最近有点辛苦呢。爸爸也就是和你说说，心里是不怪你妈妈的。妈妈怀孕真的很辛苦，各种不方便，还水肿，最近晚上都睡不好，真的特别不容易。所以，以后你要对妈妈好，知道吗？现在我就先和你说说，我们沈家的家规：对老婆好，对老婆好，对老婆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宝宝，今天爸爸要开始看书，准备考《二级建筑师》了。你别笑话爸爸，爸爸读得书不多，也没什么出息。但是爸爸有在努力，想给你和妈妈更好一些的生活。都说只要有决心，什么时候都不晚。虽然爸爸没什么本事，但爸爸会加油的，希望你做一个让宝宝骄傲的爸爸。爸爸希望你以后能好好读书，多读一点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宝宝，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爸爸今天攒了一百块的私房钱。你妈妈真的太厉害了，爸爸攒点私房钱真的太不容易了。我想着，我得攒点钱给宝宝以后买糖和玩具。所以，明天开始要少抽几根烟，这样一个月就能省下好几包烟钱了。等着我给你攒小金库哈！”
“八月十六，儿子出生了！是个七斤的大胖小子。儿砸，先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产房门打开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抱你。我当然爱你，但我想我更爱你的妈妈。新生命的降临，让我高兴，但你妈妈从鬼门关走一遭，让我更揪心。你不会怪爸爸的，对不对？来！我们齐声念一遍，我们沈家的家规：对老婆好！你以后也一定要对你妈妈好哦！”
“儿砸今天八个月啦！第一次开口说话，叫了一声爸爸。可把我给乐坏了，倒是把我媳妇给嫉妒坏了，一晚上没理我，哈哈哈哈！我把着儿子亲了好几口，儿子送了我一包童子尿，哈哈哈！”
“今天工地上放假，带儿子出去玩。人人都夸儿子长得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长大了一点有出息，说是取了我俩的优点。都说我命好，不便娶了个既漂亮又贤惠的老婆，还得了个这么好的儿子。是呢，我确实有福气。得妻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最近很烦，媳妇生病了，情况不太好。”
“今天医生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说，媳妇现在的情况已经没几天能活的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终究还是送走了她，下葬的那一刻，我真的想跳进去，和她一起睡过去。可是我们的儿子还那么小，他才刚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路家大哥说和我一起合伙做生意，我想着也好。家里还欠那么多外债，我得想办法先把债还了。儿子还这么小，用钱的时候多了去了。我得努力。我答应过媳妇，要让儿子过上好日子的。”
“路家大哥坑了我！那些钱明明说好是我们一起借的，现在却变成了我一个人借的。明明说的是他朋友借给我们，不用利息，却是高利贷！这才多久，就要这么多利息，我怎么还得起？”
“我不能再赌了，我不能再拖累这个家，拖累儿子了......”
“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久，神智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想儿子，不知道在死前还能不能再见儿子一面。”
“今天在电视上看到儿子了，儿子长大，长高了，打乒乓球好厉害，还拿了冠军。真好！如此真好！”
“醒来已经在监狱了，逃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进来了。听说，我伤了人，还把人的右手砍伤了。直到后来见到了我的律师，我才知道，原来我伤的那个人，是我的儿子沈宴。原来这几天以来，那些恍恍惚惚的画面是真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自杀未隧，但我已生无可恋，只求一生。我不愿意见我的律师，也不愿意见家里人，因为我不配，也没有勇气见他们。媳妇儿，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我，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对不起！这一辈子我是无颜再见你了。阿宴，对不起！我知道我不配，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爸爸很爱你，你是爸爸的骄傲。我知道，有我这样的爸爸，是你倒霉，是你的耻辱，但好在，我很快就要走了，不用再拖累你了。好好打球，拿一个世界冠军，这样一来，我即使在地狱也会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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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出门之后，沈奶奶也忙活的差不多了，就和时幸在客厅里坐下。
“囡囡，你是有话和我说吧？”
自从时幸怼了蓝凤仪一顿之后，沈奶奶对她的称呼都变得亲昵了。
时幸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心想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沈奶奶。
“奶奶，沈宴爸爸的事情，他和我说过。虽然沈宴从来都不说，但他对他爸爸一直很自责。而且他爸爸又对他说过一些过分的话，其实他一直过不去那道坎。所以，他晚上会经常做恶梦，一直也睡不好。他右手的康复十分缓慢，也有这个原因。如果可以的话，奶奶，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他爸爸的情况？”
沈奶奶叹了一口气，“我们家阿宴是个好孩子，就是思虑太重了，对自己太过苛刻。其实我也是开导过他，可他......都怪我那个不孝子，是我教子无方，才会害了阿宴。”
时幸伸手拍了拍沈奶奶的手，柔声的道：“奶奶，你别这么说，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扶养沈宴长大很不容易，你辛苦了。”
“阿宴的爸爸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在阿宴一岁之前，他和天底下所有的爸爸一样，爱自己的孩子，爱着这个家。可后来，阿宴的妈妈得了癌症，高昂的治疗费用掏空了这个家，阿宴的爸爸也一天比一天的寡言。可即便我们倾家荡产，负债累累，阿宴的妈妈还是走了。
阿宴妈妈的离世，以及生活的压力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因此一跌不振，郁郁寡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抽烟，喝酒，赌钱。在这之前，他从来不沾这些的。那个时候，阿宴还小，还经常生病，我照顾阿宴都是手忙脚乱的，根本无暇顾及到他。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身陷网贷无法自拔了。
他借了高利贷，还有网贷，欠了一屁股的债，然而全输个精光，利滚利，早就已经还不清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他杀了人，还染上了毒瘾，最后葬送了自己。而他留下来的债，也害苦了我和阿宴。这些年，我和阿宴在村里都是抬不起头的。本就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奶奶，你说沈宴对自己太过苛刻，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错的是沈宴的爸爸，不是你和沈宴。就像你说的，即便他留下来的债得由你们来还，那也该还清了。路得往前走，人也得向前看，你别太为难自己。”
沈奶奶怔了一下，然后又别脸去抹眼泪。半晌之后，她拍了拍时幸的手，点了点头。
“嗯，你说得对！”
没想到她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没一个小姑娘通透。
“沈宴的爸爸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沈宴说，他爸爸行刑之前，他想去探视，被拒绝了。”时幸顿了一下，又道：“对不起！奶奶，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沈奶奶摇了摇头，“他也不肯见我，到死我们都没有再见他一面。倒是有留下一些东西，是之前他给阿宴做得一些小物件，我怕阿宴看了难受就收起来了，也就是我自己留个念想而已。”
“那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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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藏得很隐蔽，翻箱倒柜的才把东西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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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阿宴爸爸亲手给阿宴做得玩具，还有这双手套，你看，手工很差，一点都不好看，对不对？这是阿宴爸爸织的。那会阿宴的妈妈刚怀阿宴，闲来无事就给阿宴织毛衣，阿宴爸爸还吵着要学，然后就织出了这么丑的一个物件，还被我们嘲笑了好久。阿宴妈妈嘴上嫌弃的不得了，但却一直没舍得扔......”
沈奶奶说着说着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时幸伸手抱了一下沈奶奶，沈奶奶自觉失态，连忙擦干了眼泪。
“见笑了！”
时幸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总是想，如果阿宴的妈妈还在，也许阿宴的爸爸就不会变成那样，我们这个家也不会就这样散了。要是能以命抵命，我真的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阿宴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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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
时幸又问道：“奶奶，还有其他的吗？”
其实时幸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因为目前拿到的这些对于沈宴的心结来说作用有限。
沈奶奶想了一下，双手一拍，说道：“还有，我差点忘记了。”她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一边说道：“因为他不肯见我们，他的遗物是监狱那边通知我们去取的。我没告诉阿宴，自己偷偷去领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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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我都烧掉了，就只剩这个日记本，我没读什么书，不认识几个字。今天你要是不问，我都差点忘记了。”
时幸两眼放光，她有种强烈的欲感，这里面一定有她要的。
“我看看！”
她立刻接过日记本，翻了翻，发现还挺厚的。
“奶奶，我想看一下这本日记，可以吗？”
“你看吧！刚好你看了可以和我说说，我也不方便拿给别人看。”
“嗯。那你给沈宴打个电话，想个办法让他在外面多呆一会儿，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先瞒着他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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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骁宝贝时幸，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虽然时幸说，她是瞒着韩骁偷偷过来，可她哪里是韩骁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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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韩骁走过去，几欲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想来想去，就叫了一声“骁哥”。
然后，韩骁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也没应，转身就走。
沈宴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只好跟上。
那一天，两人谈了什么，只有天知地知，他们俩知道。而沈宴即便回到了家里，对于韩骁来过的事情，也是只字未提。
而家里，时幸已经翻开了那本日记。
她发现日记竟然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写的，早到沈宴的妈妈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天。
“宝宝，你好！我是爸爸，今天知道你的降临，爸爸和妈妈都好高兴。你妈妈的身体不太好，其实我们想要一个孩子已经很久了，今天我们终于等到了我们的小天使。虽然你可能还要好久才会看到爸爸和妈妈，但爸爸妈妈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要见到你了。你妈妈说，想生个女儿，女儿贴心。可是爸爸希望你是个男孩，不是爸爸重男轻女，而是爸爸希望有另一个男人像爸爸一样来保护你妈妈。”
“小天使，恭喜你！今天三个月了哦！前三个月总是要凶险一些，这三个月以来，家里鸡飞狗跳的，幸好也只是虚惊一场。医生说，妈妈的胎稳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想来你一定是个淘气的小子，才会这么爱折腾，等你出来，我一定要打你的屁股。唉！开玩笑的啦！哪里舍得哦！”
“小天使，你妈妈最近长胖了一些，但是脾气也大了好多。嘘！我偷偷和你说，不要告诉妈妈哈！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妈妈老是发脾气，爸爸最近有点辛苦呢。爸爸也就是和你说说，心里是不怪你妈妈的。妈妈怀孕真的很辛苦，各种不方便，还水肿，最近晚上都睡不好，真的特别不容易。所以，以后你要对妈妈好，知道吗？现在我就先和你说说，我们沈家的家规：对老婆好，对老婆好，对老婆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宝宝，今天爸爸要开始看书，准备考《二级建筑师》了。你别笑话爸爸，爸爸读得书不多，也没什么出息。但是爸爸有在努力，想给你和妈妈更好一些的生活。都说只要有决心，什么时候都不晚。虽然爸爸没什么本事，但爸爸会加油的，希望你做一个让宝宝骄傲的爸爸。爸爸希望你以后能好好读书，多读一点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宝宝，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爸爸今天攒了一百块的私房钱。你妈妈真的太厉害了，爸爸攒点私房钱真的太不容易了。我想着，我得攒点钱给宝宝以后买糖和玩具。所以，明天开始要少抽几根烟，这样一个月就能省下好几包烟钱了。等着我给你攒小金库哈！”
“八月十六，儿子出生了！是个七斤的大胖小子。儿砸，先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产房门打开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抱你。我当然爱你，但我想我更爱你的妈妈。新生命的降临，让我高兴，但你妈妈从鬼门关走一遭，让我更揪心。你不会怪爸爸的，对不对？来！我们齐声念一遍，我们沈家的家规：对老婆好！你以后也一定要对你妈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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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烦，媳妇生病了，情况不太好。”
“今天医生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说，媳妇现在的情况已经没几天能活的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终究还是送走了她，下葬的那一刻，我真的想跳进去，和她一起睡过去。可是我们的儿子还那么小，他才刚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路家大哥说和我一起合伙做生意，我想着也好。家里还欠那么多外债，我得想办法先把债还了。儿子还这么小，用钱的时候多了去了。我得努力。我答应过媳妇，要让儿子过上好日子的。”
“路家大哥坑了我！那些钱明明说好是我们一起借的，现在却变成了我一个人借的。明明说的是他朋友借给我们，不用利息，却是高利贷！这才多久，就要这么多利息，我怎么还得起？”
“我不能再赌了，我不能再拖累这个家，拖累儿子了......”
“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久，神智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想儿子，不知道在死前还能不能再见儿子一面。”
“今天在电视上看到儿子了，儿子长大，长高了，打乒乓球好厉害，还拿了冠军。真好！如此真好！”
“醒来已经在监狱了，逃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进来了。听说，我伤了人，还把人的右手砍伤了。直到后来见到了我的律师，我才知道，原来我伤的那个人，是我的儿子沈宴。原来这几天以来，那些恍恍惚惚的画面是真的，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自杀未隧，但我已生无可恋，只求一生。我不愿意见我的律师，也不愿意见家里人，因为我不配，也没有勇气见他们。媳妇儿，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我，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对不起！这一辈子我是无颜再见你了。阿宴，对不起！我知道我不配，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爸爸很爱你，你是爸爸的骄傲。我知道，有我这样的爸爸，是你倒霉，是你的耻辱，但好在，我很快就要走了，不用再拖累你了。好好打球，拿一个世界冠军，这样一来，我即使在地狱也会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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