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以暴制暴
他话说的毫不留情，露兰春坐在他的身旁，是越想越委屈，终于摸出手帕，嘤嘤唧唧的哭了起来。
沈梦生抽着烟，听着她的哭声，开始还能无视，等到她后来抽抽噎噎，眼泪鼻涕擦的手绢都湿了的时候，他终于看不下去了。
“黄振亿快死了，你知道吗？”
他不得不找个话题扯开她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到这话，露兰春很快就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我那天见他还好好的。”
“病来如山倒，他已经卧床不起了。你也是认识他的，明天找个时间去看看他。”
“我去干嘛？我不去！”
她跟黄振亿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知道他要死，也就是心生感慨罢了，还不至于到要去看望他的程度。
沈梦生也没指望她去，不过开了这个话匣子，就有点停不下来：“黄振亿也是在黄金荣身边做了很多年的，呵，快死了，黄金荣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怜呐。”
“黄金荣本来就是个流氓，不害人就不错了，怎么会关心别人？你、你也是，我劝你啊，趁早别跟着他干了。早日找点正经生意做，免得落个跟黄振亿一样的下场。”
正经生意？
沈梦生哂笑：“大上海能做什么正经生意？租界以外的地方，人活的跟狗一样，早晨还吃着热乎乎的早饭，到了晚上，尸体就不知道躺在哪条街上了。租界以内，又早就被黄金荣那些人一手遮天，你让我怎么做正经生意。”
露兰春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实际上，她连唱戏都要靠这些黑暗势力保护，否则早就被那些军阀恶霸给欺负的毛都不剩了。
半晌，她也不禁叹了口气：“难道，就只能走这一条路吗？”
“现在的上海，就是地狱。地下的，地上的，当局的，洋人，汉奸，恶霸，流氓，瘪三，娼妓…能活下来的混的好的，必然不会是老老实实的百姓。”
露兰春闻言，也陷入了沉默。
这么说，她想唱戏，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必须得使些手段，必须得先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对付的了黄金荣，对付得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恶霸。
以暴制暴，是在大上海混的唯一准则。
沈梦生跟露兰春说这些，是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别叫她在自己旁边跟哭丧似的，但说完这些之后，却发现她眼睛亮晶晶的，拳头握紧，指甲陷入了肉里都没有发现。
他猛然坐直，有些警惕的瞪向露兰春：“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来！”
露兰春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
这女人一旦脾气上来，是什么事都做的出的，按照她本来的生活轨迹，可是因为不满黄金荣，直接跟别的男人私奔，还偷偷搜集黄金荣罪证的“狠人”！
露兰春却转头看向沈梦生，露出个诡异的笑：“乱来？这世道已经够乱了，加我一个，少我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沈梦生，我问你，你够不够胆跟黄金荣对着干？”
“…”
这娘们果然不正常！
“不够！我不想跟黄金荣对着干，我只想杀了陆连奎。露兰春，我警告你，我收留你是看在黄金荣的面子上，你要是敢打黄金荣的主意，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呵呵，看你吓的，我不过是说说，你就这么激动。”
露兰春站起身来，眼神当中分明写满了蔑视，但她只是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就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转身看向天边的月亮。
“不过我得谢谢你，我忽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
露兰春声音变得冷傲：“靠男人，一点用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林桂生当初可以做叱咤大上海的女流氓，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说完这话，她转身朝沈梦生留下得意的一笑，便直接进了房子，不再哀求他的帮忙。
沈梦生皱眉，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不能再留露兰春在自己家里了，否则，她闯下的祸，迟早会连累他。
翌日一早，他先去凤仙楼打了个招呼，让老鸨留下闫博年，让他先在凤仙楼歇着，自己则要去沸沃利的别墅当家教。
得知他要去洋人的别墅，凤仙楼的姑娘们都艳羡不已，一个个的眼波流转，嘻嘻直笑：“还没伺候过洋人呢，不知道洋人的滋味如何？”
“七巧不是伺候过吗？怎么样？”
“别提了！身上臭烘烘的，全是毛！下面也软趴趴的，没意思。”
听着身后那些姑娘们的调笑，沈梦生无奈摇头。
男人们都以为是他们嫖了这些姑娘，殊不知，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在这些表面上装的离了他们活不了的姑娘们眼中，也就跟工具人没什么两样。
马上就要过年了，沸沃利的别墅竟然也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看来这些洋人虽然看不起华人，但对华人的传统文化，还是非常认可和向往的。
管家带着他走进客厅，正好撞到沸沃利带着几个洋妞在那写春联。
让沈梦生意外的是，有几个洋妞竟然还写的不错。
眼见他来，沸沃利立即便道：“你来的正好，帮我们写一幅春联挂起来。”
这可难住了沈梦生，他知识常识水平在这些人当中算是碾压的水平，但关于这些传统文化，他就一窍不通了。
尤其是软笔字，这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力，谁能写的出来？
但他又不想在这群洋鬼子面前露怯，想了想，便道：“你这纸不行，不够专业，挂起来让人笑话。等回去我买些好纸，好好给您写几幅，派人送过来。”
“好，那你可别忘了！”
沈梦生环视一圈，发现露丝没在这群人当中，也没在视线范围之内，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也不敢多问，免得让人识破他和露丝之间的关系。
但他不问，一个洋妞却在注意到他眼神之后，主动开口了：“你在找露丝吗？”
沈梦生心里一个咯噔，正想否认，那洋妞却露出难过的神色道：“露丝生病了，如果你想见她，可以上楼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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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生抽着烟，听着她的哭声，开始还能无视，等到她后来抽抽噎噎，眼泪鼻涕擦的手绢都湿了的时候，他终于看不下去了。
“黄振亿快死了，你知道吗？”
他不得不找个话题扯开她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到这话，露兰春很快就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我那天见他还好好的。”
“病来如山倒，他已经卧床不起了。你也是认识他的，明天找个时间去看看他。”
“我去干嘛？我不去！”
她跟黄振亿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知道他要死，也就是心生感慨罢了，还不至于到要去看望他的程度。
沈梦生也没指望她去，不过开了这个话匣子，就有点停不下来：“黄振亿也是在黄金荣身边做了很多年的，呵，快死了，黄金荣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怜呐。”
“黄金荣本来就是个流氓，不害人就不错了，怎么会关心别人？你、你也是，我劝你啊，趁早别跟着他干了。早日找点正经生意做，免得落个跟黄振亿一样的下场。”
正经生意？
沈梦生哂笑：“大上海能做什么正经生意？租界以外的地方，人活的跟狗一样，早晨还吃着热乎乎的早饭，到了晚上，尸体就不知道躺在哪条街上了。租界以内，又早就被黄金荣那些人一手遮天，你让我怎么做正经生意。”
露兰春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实际上，她连唱戏都要靠这些黑暗势力保护，否则早就被那些军阀恶霸给欺负的毛都不剩了。
半晌，她也不禁叹了口气：“难道，就只能走这一条路吗？”
“现在的上海，就是地狱。地下的，地上的，当局的，洋人，汉奸，恶霸，流氓，瘪三，娼妓…能活下来的混的好的，必然不会是老老实实的百姓。”
露兰春闻言，也陷入了沉默。
这么说，她想唱戏，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必须得使些手段，必须得先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对付的了黄金荣，对付得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恶霸。
以暴制暴，是在大上海混的唯一准则。
沈梦生跟露兰春说这些，是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别叫她在自己旁边跟哭丧似的，但说完这些之后，却发现她眼睛亮晶晶的，拳头握紧，指甲陷入了肉里都没有发现。
他猛然坐直，有些警惕的瞪向露兰春：“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来！”
露兰春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
这女人一旦脾气上来，是什么事都做的出的，按照她本来的生活轨迹，可是因为不满黄金荣，直接跟别的男人私奔，还偷偷搜集黄金荣罪证的“狠人”！
露兰春却转头看向沈梦生，露出个诡异的笑：“乱来？这世道已经够乱了，加我一个，少我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沈梦生，我问你，你够不够胆跟黄金荣对着干？”
“…”
这娘们果然不正常！
“不够！我不想跟黄金荣对着干，我只想杀了陆连奎。露兰春，我警告你，我收留你是看在黄金荣的面子上，你要是敢打黄金荣的主意，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呵呵，看你吓的，我不过是说说，你就这么激动。”
露兰春站起身来，眼神当中分明写满了蔑视，但她只是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就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转身看向天边的月亮。
“不过我得谢谢你，我忽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
露兰春声音变得冷傲：“靠男人，一点用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林桂生当初可以做叱咤大上海的女流氓，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说完这话，她转身朝沈梦生留下得意的一笑，便直接进了房子，不再哀求他的帮忙。
沈梦生皱眉，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不能再留露兰春在自己家里了，否则，她闯下的祸，迟早会连累他。
翌日一早，他先去凤仙楼打了个招呼，让老鸨留下闫博年，让他先在凤仙楼歇着，自己则要去沸沃利的别墅当家教。
得知他要去洋人的别墅，凤仙楼的姑娘们都艳羡不已，一个个的眼波流转，嘻嘻直笑：“还没伺候过洋人呢，不知道洋人的滋味如何？”
“七巧不是伺候过吗？怎么样？”
“别提了！身上臭烘烘的，全是毛！下面也软趴趴的，没意思。”
听着身后那些姑娘们的调笑，沈梦生无奈摇头。
男人们都以为是他们嫖了这些姑娘，殊不知，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在这些表面上装的离了他们活不了的姑娘们眼中，也就跟工具人没什么两样。
马上就要过年了，沸沃利的别墅竟然也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看来这些洋人虽然看不起华人，但对华人的传统文化，还是非常认可和向往的。
管家带着他走进客厅，正好撞到沸沃利带着几个洋妞在那写春联。
让沈梦生意外的是，有几个洋妞竟然还写的不错。
眼见他来，沸沃利立即便道：“你来的正好，帮我们写一幅春联挂起来。”
这可难住了沈梦生，他知识常识水平在这些人当中算是碾压的水平，但关于这些传统文化，他就一窍不通了。
尤其是软笔字，这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力，谁能写的出来？
但他又不想在这群洋鬼子面前露怯，想了想，便道：“你这纸不行，不够专业，挂起来让人笑话。等回去我买些好纸，好好给您写几幅，派人送过来。”
“好，那你可别忘了！”
沈梦生环视一圈，发现露丝没在这群人当中，也没在视线范围之内，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也不敢多问，免得让人识破他和露丝之间的关系。
但他不问，一个洋妞却在注意到他眼神之后，主动开口了：“你在找露丝吗？”
沈梦生心里一个咯噔，正想否认，那洋妞却露出难过的神色道：“露丝生病了，如果你想见她，可以上楼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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