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苏醒
楚馡走进内室，随手关上了门。
法心道长耗费一夜白头，看得令人心疼。
道家主张性命双修，既修身也修心。
法心道长清修多年，到了晚年，几乎长期处于入定状态。为了延缓肉体衰老，修辟谷之法，隔七天才进食一次。
心境超然，物我两忘，谨守天地至虚君子虚怀若谷之道。
能让这样的有道高人一夜白头，刘景烽最清楚师父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在里面，喊了一声师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件事本就是我教徒无方，一切因果也当我由我承担。”法心道长叹息着说道。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继续追查恶徒，为师门清理门户。”
“凌长宵能祭炼百子图，可见他的鬼修之术已经窥尽门庭，手中还有山阴封魂笔，你一个人不是他对手，谢鸢可助你一臂之力。”
“师父，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刘景烽犹豫一下说道。
“和谢鸢有关？”法心道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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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谢鸢斩破百子图所用的刀法，神威莫测，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施展。但我看他修为气场并不强大，甚至比我还有所不如，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他的命魂很特殊，昨夜我为他招魂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了。”
“有何特殊之处？”
“天机不可泄露，他的命不是你我可以窥伺的。或许用不了多久，谢家就能在他身上重振当年声威，以君师之名传天下。”
刘景烽闻言一怔，谢家君师那是何等无上荣耀。在玄门中的地位，绝不在龙虎山天师之下。
想到这里，刘景烽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转头看向张屠夫。
“张居士，你和谢鸢最熟，你觉得我师父对他的评价如何？”
“谢鸢的事我不会多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无论他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
室内，光线昏暗。
北斗七星灯已经熄灭，只剩下代表我命魂的那盏灯还在头顶上方摇曳着。
楚馡走到我床前，安静的注视着我的脸。
“谢鸢……”
过去的时间里，张屠夫告诉了她很多事，包括我们多久前来的林城，以及我来林城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百子图，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联系我？”
楚馡说着又流出了眼泪，眼泪滴在我的手臂上。
温热的感觉将我游离的神魂从虚无缥缈中，一点点拉回现实。
我虽然还闭着眼睛，但人已经有了知觉，能听见她说的话。
“你知道么，其实我当时站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怕的要死，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杀了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站出来。”
“可是，当我站在你刀下的时候，我的心又安静下来，没那么害怕了。”
“我不怕，不是因为确信你不会杀我，而是想着……”
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想睁开眼睛，可是因为昏迷太久，做不出任何动作。
最终楚馡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又等了一会，我察觉到她用手在触摸我的脸。
“家人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心里却是知道的。”
“早在你拔出石桥上那把杀猪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多厉害，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阴凤坡那天晚上，我一直下面看着你，看着你勇往直前，一个人一把刀斩尽杀贼凶魂。我还记得你念出的谶文，新磨刃上七星纹，谁敢锋前布阴云。黯黯凌空魑魅怕，寒光到处鬼神愁。”
“你夜斩百鬼，头也不回，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殊不知那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你成为心中的盖世英雄。”
“百鬼都伤不到你，但你却无法斩破一张百子图。我便晓得这张图到底藏有多少杀机，你当时的处境又有多么的危险。”
“你一定是用尽了全力，才会让自己陷入生死困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这么拼命，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说到这里，楚馡又沉默下来。
就在我猜测着她接下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鼻尖突然闻到她的体香。
我听见了她的呼吸声，吐气如兰。
也听见了她的心跳，像是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
接着，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终于说出了那句饱含深情的话语。
“我敢站在你刀下，不是我不怕死，是我觉得，就算被你杀了，也没那么难过……”
正是这句话，令我神魂巨震。
继而我用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是楚馡那张带着流着眼泪的脸。
她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憔悴。
脸颊瘦的惊人，不晓得过去的时间里她有多伤心才会这样。
与我视线对接，楚馡慌乱的起身站直，眼泪又肆无忌惮的汹涌而出。
这是喜悦的泪水，我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还带着对命运的感激。
“楚馡……”
我念出她的名字，挣扎想要坐起来。
但是却因为神魂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体，使不上力气。
楚馡将我扶起来，眼神却不敢与我对接。
许是想到方才说的话可能被我听到，转身开门走出去。
接着，张屠夫和刘景烽几乎同时进来，后面还跟着白头发的老道士。
张屠夫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神情憔悴。
见我醒来，忍不住红了眼圈。
“谢鸢，你终于醒了，不然我……”
我人才醒，这会身体还很虚弱。
见他一个大老爷们哭，我只能用力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安慰道：“叔，你不……不对劲。”
这句话成功让本来也很伤感的刘景烽立刻笑场。
张屠夫告诉我，我能够醒来，全靠法心道长的七星续命灯。
道长为了我，耗尽心血，一夜白头。
我向法心道长表示感谢，道长挥挥手说道：“太乙救苦天尊，谢居士没事贫道也就安心了，好好静养，将来有时间欢迎到白云观做客。”
“好，希望到时候我不会空手上门。”
“谢居士有心了。”
我们指的是凌长宵的事，百子图差点让我魂飞魄散，他也好不到哪去。
藏身躲影的神通虽然厉害，但只要我神魂恢复，我无论如何也要窥尽天机，将他给揪出来。
确认我没事，法心道长告辞离开，刘景烽和楚馡都去送，我也让张屠夫代替我去送他一程。
等人都离开后，我盘膝坐着开始感知神魂的变化。
不察不要紧，一察令我自己也感到万分惊讶。
原本以为我这次就算能醒来，也势必会神魂虚弱一阵子，哪知我的神魂竟似乎比从前还要强大的多。
不仅神魂更加强大，我的身体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血气充盈，全身充满了强大的生机。
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发现桌子上的笔记。
笔记上写着楚家为了给我治伤提供的珍稀药材，血灵芝在里面都算不得贵重。
粗略估算，价值亿万……
原来，我这条命不是捡回来的，是楚家从阎王爷手里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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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主张性命双修，既修身也修心。
法心道长清修多年，到了晚年，几乎长期处于入定状态。为了延缓肉体衰老，修辟谷之法，隔七天才进食一次。
心境超然，物我两忘，谨守天地至虚君子虚怀若谷之道。
能让这样的有道高人一夜白头，刘景烽最清楚师父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在里面，喊了一声师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件事本就是我教徒无方，一切因果也当我由我承担。”法心道长叹息着说道。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继续追查恶徒，为师门清理门户。”
“凌长宵能祭炼百子图，可见他的鬼修之术已经窥尽门庭，手中还有山阴封魂笔，你一个人不是他对手，谢鸢可助你一臂之力。”
“师父，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刘景烽犹豫一下说道。
“和谢鸢有关？”法心道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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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谢鸢斩破百子图所用的刀法，神威莫测，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施展。但我看他修为气场并不强大，甚至比我还有所不如，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他的命魂很特殊，昨夜我为他招魂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了。”
“有何特殊之处？”
“天机不可泄露，他的命不是你我可以窥伺的。或许用不了多久，谢家就能在他身上重振当年声威，以君师之名传天下。”
刘景烽闻言一怔，谢家君师那是何等无上荣耀。在玄门中的地位，绝不在龙虎山天师之下。
想到这里，刘景烽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转头看向张屠夫。
“张居士，你和谢鸢最熟，你觉得我师父对他的评价如何？”
“谢鸢的事我不会多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无论他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
室内，光线昏暗。
北斗七星灯已经熄灭，只剩下代表我命魂的那盏灯还在头顶上方摇曳着。
楚馡走到我床前，安静的注视着我的脸。
“谢鸢……”
过去的时间里，张屠夫告诉了她很多事，包括我们多久前来的林城，以及我来林城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百子图，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联系我？”
楚馡说着又流出了眼泪，眼泪滴在我的手臂上。
温热的感觉将我游离的神魂从虚无缥缈中，一点点拉回现实。
我虽然还闭着眼睛，但人已经有了知觉，能听见她说的话。
“你知道么，其实我当时站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怕的要死，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杀了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站出来。”
“可是，当我站在你刀下的时候，我的心又安静下来，没那么害怕了。”
“我不怕，不是因为确信你不会杀我，而是想着……”
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想睁开眼睛，可是因为昏迷太久，做不出任何动作。
最终楚馡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又等了一会，我察觉到她用手在触摸我的脸。
“家人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心里却是知道的。”
“早在你拔出石桥上那把杀猪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多厉害，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阴凤坡那天晚上，我一直下面看着你，看着你勇往直前，一个人一把刀斩尽杀贼凶魂。我还记得你念出的谶文，新磨刃上七星纹，谁敢锋前布阴云。黯黯凌空魑魅怕，寒光到处鬼神愁。”
“你夜斩百鬼，头也不回，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殊不知那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你成为心中的盖世英雄。”
“百鬼都伤不到你，但你却无法斩破一张百子图。我便晓得这张图到底藏有多少杀机，你当时的处境又有多么的危险。”
“你一定是用尽了全力，才会让自己陷入生死困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这么拼命，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说到这里，楚馡又沉默下来。
就在我猜测着她接下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鼻尖突然闻到她的体香。
我听见了她的呼吸声，吐气如兰。
也听见了她的心跳，像是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
接着，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终于说出了那句饱含深情的话语。
“我敢站在你刀下，不是我不怕死，是我觉得，就算被你杀了，也没那么难过……”
正是这句话，令我神魂巨震。
继而我用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是楚馡那张带着流着眼泪的脸。
她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憔悴。
脸颊瘦的惊人，不晓得过去的时间里她有多伤心才会这样。
与我视线对接，楚馡慌乱的起身站直，眼泪又肆无忌惮的汹涌而出。
这是喜悦的泪水，我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还带着对命运的感激。
“楚馡……”
我念出她的名字，挣扎想要坐起来。
但是却因为神魂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体，使不上力气。
楚馡将我扶起来，眼神却不敢与我对接。
许是想到方才说的话可能被我听到，转身开门走出去。
接着，张屠夫和刘景烽几乎同时进来，后面还跟着白头发的老道士。
张屠夫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神情憔悴。
见我醒来，忍不住红了眼圈。
“谢鸢，你终于醒了，不然我……”
我人才醒，这会身体还很虚弱。
见他一个大老爷们哭，我只能用力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安慰道：“叔，你不……不对劲。”
这句话成功让本来也很伤感的刘景烽立刻笑场。
张屠夫告诉我，我能够醒来，全靠法心道长的七星续命灯。
道长为了我，耗尽心血，一夜白头。
我向法心道长表示感谢，道长挥挥手说道：“太乙救苦天尊，谢居士没事贫道也就安心了，好好静养，将来有时间欢迎到白云观做客。”
“好，希望到时候我不会空手上门。”
“谢居士有心了。”
我们指的是凌长宵的事，百子图差点让我魂飞魄散，他也好不到哪去。
藏身躲影的神通虽然厉害，但只要我神魂恢复，我无论如何也要窥尽天机，将他给揪出来。
确认我没事，法心道长告辞离开，刘景烽和楚馡都去送，我也让张屠夫代替我去送他一程。
等人都离开后，我盘膝坐着开始感知神魂的变化。
不察不要紧，一察令我自己也感到万分惊讶。
原本以为我这次就算能醒来，也势必会神魂虚弱一阵子，哪知我的神魂竟似乎比从前还要强大的多。
不仅神魂更加强大，我的身体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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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发现桌子上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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