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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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昭头一回出远门。
阿昭趴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不停倒退景物，偶尔见到可爱小鹿或是奇怪异兽，阿昭双眼便开始发亮。
之前当乞儿时，小鹿也罢异兽也罢，阿昭眼里，它们就只等同于一个字——肉。
如今阿昭是卫瑾徒儿，不愁吃穿，也有了心情去赏大自然造物之美。阿昭与卫瑾说道：“师父，这世间当真有鲲鹏存？”
卫瑾从卷里抬头，轻飘飘地瞥了眼阿昭。
“饿了？”
阿昭脸一红，“师父，阿昭也不是整天想着吃……”
卫瑾又继续翻阅手里卷，口中淡道：“世间无奇不有，若有机缘兴许哪一日便能遇见。”
阿昭听罢，又扭回头来继续趴车窗前，仰着下巴望向绵延无浩浩长空，偶尔有雁鸟展翅飞过。阿昭咽了口唾沫，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鲲鹏。
其翼若垂天之云，几千里也鲲鹏，若是清蒸一定很鲜美吧。
阿昭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芝麻蒸饼，咬了一口，边咀嚼边看着卫瑾。卫瑾又瞅了阿昭一眼，然后仿若未见地收回目光。
阿昭说：“师父，您觉得哪儿比较有可能遇见鲲鹏？”
阿昭又咬了一口蒸饼，“师父，若是你遇到鲲鹏，你能击败它么？”
“师父，庄子吃过鲲鹏么？”
卫瑾道：“……吃东西时不许说话。”
阿昭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到片刻便吃光了手里蒸饼。她拿出葫芦，喝了几口水，抹了抹嘴后，她又道：“师父……”
话还未说完，卫瑾又轻飘飘地来了句。
“《逍遥游》、《齐物论》、《养生主》、《人间世》、《德充符》、《大宗师》、《应帝王》……”卫瑾气也不歇直说了数十篇文章，“都给为师背一遍。”
阿昭傻了眼，这么背下来都要天黑了。
“师父，这……这……”
卫瑾说道：“背完三十篇后你可以再吃一个蒸饼，然后继续背。好了，可以开始。”说罢，卫瑾面不改色地重握起卷。
阿昭苦兮兮，“师父，阿昭错了。”
卫瑾挑眉，“错哪儿？”
阿昭说道：“阿昭不该师父时问一些不切实际问题。”
卫瑾颔首，“悟性甚高。”
阿昭面上一喜，连忙问道：“那现阿昭是不是不用背了？”
卫瑾道：“你何曾见过为师出尔反尔？”
阿昭沮丧地道：“是……师父……”顿了下，阿昭又道：“师父，阿昭去另外一辆车舆里背。背完就回来。”
卫瑾想了想，道：“去吧。”
阿昭下了车舆，跑去了另外一辆车舆里。
这一趟去琼国，卫瑾只带了阿昭一人，以及两个车夫，其余人一律留了丘国宅邸里。一车乃是供卫瑾与阿昭所用，另一车则是装了一大半册和竹卷。
于卫瑾而言，他宝贵东西莫过于是那一车卷了，无论去哪儿卫瑾定是要随身带着。
阿昭挤进了窄小空间里，开始放声背诵。
不知过了多久，车舆倏然停了下来，马匹嘶叫声惊得阿昭一头撞向了身旁叠得老高竹卷。阿昭摸了摸额头，刚想探出头去时，就听见刀剑出鞘声音。
“留下钱财，老子便放你们通行。”
阿昭一听，心中大惊，从车窗探出头一看，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鸱目虎吻莽汉，手中各持刀剑，皆是气势汹汹。
卫瑾倒也不慌，慢吞吞地从车舆里走去，手执一把长剑。
莽汉一见卫瑾，有人笑出声来，“……好一个白面生，怕是连剑也握不稳吧。”
卫瑾问：“我若不交出钱财，你们欲如何？”
莽汉恶狠狠地道：“一个字，杀。”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说话者已是断了一条手臂，鲜血喷涌而出，所有莽汉皆是一惊。卫瑾淡道：“你既是欲杀我，我便唯有动手了。”
卫瑾缓缓地问：“你们还欲杀我吗？”
莽汉们哪里能受得了这口气，眼睛都气红了，“兄弟们！杀！”
顿时，剑影纷飞，阿昭看得目不转睛，只觉一身白衣师父众人中像是出淤泥而不染一朵莲花，就连挥剑砍人动作也是如拈花微笑般好看。
很，阿昭发现一件事。
师父只砍人右臂，十几个莽汉中，现有八个人右臂都被砍下，剩余数人与师父周旋。
蓦地，有人注意到了后面车舆里阿昭。
一莽汉大声吼道：“后面有个女娃！”
话音刚落，有人立马向阿昭飞奔过来。那人还未跑几步，刀剑就像利箭一样，倏地向那人喉间飞去，一剑封喉！
卫瑾看向方才说话莽汉。
那莽汉脚一抖，明明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白面生，可现却如同地府阎罗一般可怕。
卫瑾冷道：“你不该打我徒儿主意。”
卫瑾拾起地上剑刃，数招之内便解决了那莽汉。剩余几个人见状，立即晓得今天是遇到非同寻常剑了。他们此时早已没有了之前嚣张，全都吓得屁滚尿流。
卫瑾说：“以后莫要再打我主意，否则下回便没这么幸运了。”
“是、是……”
他们连忙迭声应道，扶着伤员速速离去。
卫瑾扔了手里剑刃，行到流血不止莽汉身侧，他弯身抽出自己长剑，用白帕子轻轻地拭去长剑上血迹，收回剑鞘里时，卫瑾见到阿昭站自己身前。
她睁大了双眼。
卫瑾摸摸阿昭头，“可有吓到你了？”
阿昭摇摇头，她兴奋地道：“师父好厉害！尤其是那一招一剑封喉！咻地一下，人就倒下来了！明明刚刚还是一脸凶神恶煞想吃掉阿昭模样！师父，若是你遇见鲲鹏，不出五招，鲲鹏就能倒下！”
卫瑾静默了一会，问：“背完了？”
“……还有两篇。”
卫瑾刚想说“继续”时，阿昭又笑嘻嘻地说道：“师父师父，其实方才你不必对付那个跑过来莽汉，阿昭也有法子对付。”
卫瑾一听，咽下要说话，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嗯？”
阿昭说道：“阿昭用生姜泡水，装了满满一瓶，本来是想着这一趟来若是吃厌了干粮可以打点野味，然后用生姜去腥。方才那人要是过来了，阿昭就泼他一眼生姜水！然后拿发簪戳他！”
阿昭又道：“师父曾说过唯有卷不可辜负，阿昭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师父这些卷！”
卫瑾心中一软，弯身抱起阿昭来。
“傻阿昭。”
卫瑾笑道：“师父心里，是唯有卷与徒儿不可辜负。”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数字少一点……
明天能见到沈师兄了！！嘤嘤嘤嘤/P/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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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当乞儿时，小鹿也罢异兽也罢，阿昭眼里，它们就只等同于一个字——肉。
如今阿昭是卫瑾徒儿，不愁吃穿，也有了心情去赏大自然造物之美。阿昭与卫瑾说道：“师父，这世间当真有鲲鹏存？”
卫瑾从卷里抬头，轻飘飘地瞥了眼阿昭。
“饿了？”
阿昭脸一红，“师父，阿昭也不是整天想着吃……”
卫瑾又继续翻阅手里卷，口中淡道：“世间无奇不有，若有机缘兴许哪一日便能遇见。”
阿昭听罢，又扭回头来继续趴车窗前，仰着下巴望向绵延无浩浩长空，偶尔有雁鸟展翅飞过。阿昭咽了口唾沫，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鲲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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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芝麻蒸饼，咬了一口，边咀嚼边看着卫瑾。卫瑾又瞅了阿昭一眼，然后仿若未见地收回目光。
阿昭说：“师父，您觉得哪儿比较有可能遇见鲲鹏？”
阿昭又咬了一口蒸饼，“师父，若是你遇到鲲鹏，你能击败它么？”
“师父，庄子吃过鲲鹏么？”
卫瑾道：“……吃东西时不许说话。”
阿昭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到片刻便吃光了手里蒸饼。她拿出葫芦，喝了几口水，抹了抹嘴后，她又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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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这……”
卫瑾说道：“背完三十篇后你可以再吃一个蒸饼，然后继续背。好了，可以开始。”说罢，卫瑾面不改色地重握起卷。
阿昭苦兮兮，“师父，阿昭错了。”
卫瑾挑眉，“错哪儿？”
阿昭说道：“阿昭不该师父时问一些不切实际问题。”
卫瑾颔首，“悟性甚高。”
阿昭面上一喜，连忙问道：“那现阿昭是不是不用背了？”
卫瑾道：“你何曾见过为师出尔反尔？”
阿昭沮丧地道：“是……师父……”顿了下，阿昭又道：“师父，阿昭去另外一辆车舆里背。背完就回来。”
卫瑾想了想，道：“去吧。”
阿昭下了车舆，跑去了另外一辆车舆里。
这一趟去琼国，卫瑾只带了阿昭一人，以及两个车夫，其余人一律留了丘国宅邸里。一车乃是供卫瑾与阿昭所用，另一车则是装了一大半册和竹卷。
于卫瑾而言，他宝贵东西莫过于是那一车卷了，无论去哪儿卫瑾定是要随身带着。
阿昭挤进了窄小空间里，开始放声背诵。
不知过了多久，车舆倏然停了下来，马匹嘶叫声惊得阿昭一头撞向了身旁叠得老高竹卷。阿昭摸了摸额头，刚想探出头去时，就听见刀剑出鞘声音。
“留下钱财，老子便放你们通行。”
阿昭一听，心中大惊，从车窗探出头一看，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鸱目虎吻莽汉，手中各持刀剑，皆是气势汹汹。
卫瑾倒也不慌，慢吞吞地从车舆里走去，手执一把长剑。
莽汉一见卫瑾，有人笑出声来，“……好一个白面生，怕是连剑也握不稳吧。”
卫瑾问：“我若不交出钱财，你们欲如何？”
莽汉恶狠狠地道：“一个字，杀。”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说话者已是断了一条手臂，鲜血喷涌而出，所有莽汉皆是一惊。卫瑾淡道：“你既是欲杀我，我便唯有动手了。”
卫瑾缓缓地问：“你们还欲杀我吗？”
莽汉们哪里能受得了这口气，眼睛都气红了，“兄弟们！杀！”
顿时，剑影纷飞，阿昭看得目不转睛，只觉一身白衣师父众人中像是出淤泥而不染一朵莲花，就连挥剑砍人动作也是如拈花微笑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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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扔了手里剑刃，行到流血不止莽汉身侧，他弯身抽出自己长剑，用白帕子轻轻地拭去长剑上血迹，收回剑鞘里时，卫瑾见到阿昭站自己身前。
她睁大了双眼。
卫瑾摸摸阿昭头，“可有吓到你了？”
阿昭摇摇头，她兴奋地道：“师父好厉害！尤其是那一招一剑封喉！咻地一下，人就倒下来了！明明刚刚还是一脸凶神恶煞想吃掉阿昭模样！师父，若是你遇见鲲鹏，不出五招，鲲鹏就能倒下！”
卫瑾静默了一会，问：“背完了？”
“……还有两篇。”
卫瑾刚想说“继续”时，阿昭又笑嘻嘻地说道：“师父师父，其实方才你不必对付那个跑过来莽汉，阿昭也有法子对付。”
卫瑾一听，咽下要说话，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嗯？”
阿昭说道：“阿昭用生姜泡水，装了满满一瓶，本来是想着这一趟来若是吃厌了干粮可以打点野味，然后用生姜去腥。方才那人要是过来了，阿昭就泼他一眼生姜水！然后拿发簪戳他！”
阿昭又道：“师父曾说过唯有卷不可辜负，阿昭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师父这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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