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勘察
“中国先生，你过去骑过马？”戴维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方鸣不解地反问。
“从一个人上马的姿势可以看出他是否熟悉马，没有骑过马的人上马时都会同时抓住鞍头和鞍尾，你个子矮却还是只抓住鞍头就骑上去了，不像那家伙一样。”
戴维朝着后边努努嘴，杰弗里正满头汗的控制座下那匹马，那马儿把头甩来甩去想挣脱他的控制。
“好啦朋友，放轻松一些，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看得见，会自己走道儿，别把它当成你的帆索那样子狠命拽，你把它弄得不舒服，把缰绳略为松一点，让它找到自己的道。”
“见鬼，我要是松一点这畜牲非把我送进玉米地不可，哎呀~！”
杰弗里从蹦跳的马上掉了下来，和戴维同来那个叫杰夫的白人一歪马头侧下身抓住了惊马的缰绳，把它控制住。
方鸣也轻轻带着缰绳让马转了个大圈，走到杰弗里跟前。
“你不会骑马还是别去了，待在种植园里帮你表弟不好吗。”
“那我更要去，什么叫老狗学不会新把戏，再留在种植园里我会忍不住朝他脸上来一拳。”
杰弗里愤愤地说，从宴会回来两天了，他跟尤金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
正好戴维两个来的时候都牵着备用坐骑，杰弗里就想同去看看。
“那你不会骑马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一路等你，要不你去码头上找找，看有没有船正好顺路可以把你送去那边，”方鸣提议道。
“不行，船走得太慢，等我赶到你们都回去了，我还是骑马吧，”杰弗里坚持道。
“你要是骑不好马听不进别人的话，还是别去了，”方鸣难得地板起了脸。
“那你帮一帮我，就像在船上时我帮你一样，”这家伙还赖上了。
“你真听我的话？那我现在要求你骑上马之后两手不碰缰绳，你也做得到？”
他还真做到了，方鸣牵着他的坐骑策马快走，他身子一晃晃的，等绕着院子走过两圈坐在上面就越发稳当，看来是找到了骑马跟坐船的共通之处，一行人总算可以上路。
挥别了尤金，四人先是朝着东北方向行去，等到中午日头最毒时又不得不找片树林进去歇息喂马。
到了下午方鸣把缰绳丢给杰弗里让他自己拿着，学会腿上发力控制马匹，总算小跑起来赶路快一些了，否则按戴维的说法，那个速度路上得走十天。
这一段路接近蓝岭山脉毗邻宾夕法尼亚州，种植园渐稀少，自耕的白人农夫多起来，沿途不时路过小镇，投宿时杰弗里大方地掏出银角子（把一枚西班牙银元平均切成四块，美元中的四分之一美元这个独特币值就这么来的），每天桌上有酒有肉把戴维跟杰夫两个招呼得十分满意。
这天戴维看过地图带着三人折向东南方径直钻进了一大片沼泽芦苇荡，沼泽上覆盖着绿叶看起来广阔无比，不紧跟在戴维后面根本无从寻找道路，让方鸣心里忍不住叫苦，万一要是陷下去，像杰弗里那种二把刀骑术一眨眼人就没了。
吁~，戴维勒住马和杰夫脸上露出喜色，他转过头小声的说:“你们留在这里别出声，你千万看好他和他的马。”
说完两人骑马分开朝着前方缓缓行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浓密的芦苇丛里，四周特别安静只有偶尔风吹过时芦苇叶子发出的唦唦声。
时间过得特别漫长，直到呯的一声枪响猛然打破沼泽的宁静，各种白的黄的水禽哗啦一下从芦苇中四散飞出，然后远远的传来他们两人骑马奔跑的溅水声和芦苇杆折断的声音。
芦苇丛蓦地一阵晃动，杰夫从里边钻出来，朝二人一招手又转过身去带路，跟在他后边又走了好一段路这才穿出沼泽。
戴维已经等在外面，他的马上用绳子拴着四条猪腿挂在鞍后，一摆一摆的滴着血水，毛色黄褐，猪腿都没他小臂长，估计是猎到个野猪仔。
“好运气，今天午饭我们不用啃干粮，有鲜肉，”他回头裂开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被烟草染成焦黄的牙齿。
“我们为什么要从沼泽里经过，既然特拉华半岛上有种植园，那就该有马车道吧？”
说起沼泽方鸣还是后怕，这大概是一种源自对未知的恐惧。
“我们这么赶路比走马车道省掉四分之一的路程，没关系，中国先生你喜欢走大路，那回来时我们就走大路。”戴维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要说这特拉华半岛也是奇葩，挡在巴尔的摩到费城的海路上，把海路里程硬生生的增加了几倍，后人在半岛上掘出一条特拉华-切萨皮克运河总长才几十公里，节省的海路却近四百公里，这就是一个生来要人绕路的地形。
不过也托了特拉华半岛的福，切萨皮克湾西岸才没有直面大西洋的风浪，也算它的意外贡献吧。虽说是新鲜的不能再新鲜的肉食，方鸣仍然对这个世界的饮食习惯感到绝望，普通人出门没有带酱汁，要调味自己抓起一撮大盐粒子往上面撒，所以虽然小猪肉不老，架在火上转着烤，烤焦一处就用刀割下来一片，有点像沙马威（也即所谓的土耳其烤肉）的吃法，嚼起来一面脆一面嫩，但是就这点可怜的调味实在是糟蹋了材料。
“沼泽里边怎么会有野猪？”他摘下几片叶子擦擦手，还没饱但也吃不下去了。
“野猪喜欢进沼泽吃里边的巨大箭头草根茎，我们一路上都留意着呢，”戴维三人倒是吃得开心。
“什么是箭头草（giantarrowhead）？”这名词真的是能听懂也知道怎么写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水里长那个东西，过去印第安人也挖它做口粮，”杰夫扔了一块骨头指示位置。
方鸣走近一看，嗨，不就是慈菇吗（美洲大慈菇），见过，见过。
切萨皮克湾畔的野猪跟墨西哥湾畔的来源又不一样，据说是最早的殖民地詹姆斯敦移民带来的，他们也不圈起来养，把这些英国猪猡往野外一放，猪群就往印第安人的菜地和沼泽里的渡荒口粮一路拱过去。
现在北美大陆森林里的野猪数量大概比移民人口还多，可惜猪皮不值钱，或者说鞣制方法尚未被猎人们掌握，要不然也轮不到二师兄们嚣张。
“中国先生，你要找的海滩是什么样子的，”戴维趴在马肚下避开正午的烈日，朝方鸣问道。
“确切的说是能方便地围起来的海湾，没有才去看海滩，”方鸣也躲在马肚下的阴凉里。
“我倒是知道一处，把外边的礁石连起来，那个海湾能有一英里宽！”
一英里方圆！已经能摆下一个航母特混舰队了，我这儿才区区两千美元开发资金好吗，玩不起，告辞！
“这么大！我可不是围起来养鲸鱼玩，重点是围堤用的人工要少一点，越少越好。”方鸣无奈纠正道。
几天后真看到这个超过一英里宽的海湾时方鸣心里其实是挺喜欢的，但是等用手指大概测量过需要筑的围堤长度后他放弃了，超过六百米，不管在哪个年代这工程量都算大了，花钱是一回事，工期会拖得很久直到入冬，现在美国最缺的就是劳动力，还是现实一点。
威尔逊家种植园临海边的海湾并不多，除了这个大的之外就只有一个近似呈三角形的海湾，方鸣走上去只看了一眼，又弯腰捡起地上碎石看了看，不到十秒钟决定就是它了。
其实这个地形根本不该叫海湾，叫它港汊更合适，现在退潮时间里边都有半人深的海水，一道道礁石把它环抱在里边，最内里那圈零星的礁石缺口联结起来只需要筑几十米的坝，更重要的是这里三面都是黑色玄武岩，致密又结实，初期可以只筑坝圈进来一百多亩面积，需要扩大时还能向外再圈进几倍的水面。
填海时能够就地采石，削出来的平地未来可以作为盐场的库房和熬盐场地。从礁石到种植园的可耕地之间足有近一英里的地上覆盖着白砂，浅浅地生长着一些耐盐碱的杂草，未来有意的话引进一些耐盐牧草利用起来也是可以的。
西方很早就出现了火山灰水泥经过千年发展虽还没有后来那么多花样，却也足以够这个工程使用了。方鸣从巴尔的摩订货有一个便利，城内外有几家冶铁作坊，作坊烧过剩下的铁矿渣研细拌比例拌和上石灰便是矿渣水泥，不怕水不惧海水腐蚀，英国人早已用它来建造礁石上的灯塔，很抢手的。
出发前方鸣就已经开始向巴尔的摩的商人们大量订货，直径一米五用于熬盐的平铁锅八美元一口，贵吧，贵也得买上，但此物只能订做，需要铁匠一锤一锤砸出来，交期是个大问题，所以前期还跟烧陶的商人订做了陶盘，外形很像倒过来的越南斗笠，只是要扁得多，陶器属于易耗品，优点是一个月内肯定能交货。
但凡事有利有弊，这样的地形以后是别想赶海了，没有沙滩自家出的海产嘛就只有尝尝礁石上的藤壶跟海蛎子啦。
既然方鸣选好了地点，戴维马上领着他去见威尔逊家种植园的管事预备办交割，见面后他从帽子衬里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对方。
管事也是个中年白人，肉呼呼的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他接过信仔细的读过两遍，这才取下单片眼镜，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
“西蒙先生，我很高兴以后有你这样的新邻居，反正等州府派测量员来还有得等着呢，你就先住这边吧，今晚我们不如就大醉一场。”
然后方鸣就看着他伸出手，直直地走向杰弗里。
这鬼地方可真是太信息闭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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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朝着后边努努嘴，杰弗里正满头汗的控制座下那匹马，那马儿把头甩来甩去想挣脱他的控制。
“好啦朋友，放轻松一些，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看得见，会自己走道儿，别把它当成你的帆索那样子狠命拽，你把它弄得不舒服，把缰绳略为松一点，让它找到自己的道。”
“见鬼，我要是松一点这畜牲非把我送进玉米地不可，哎呀~！”
杰弗里从蹦跳的马上掉了下来，和戴维同来那个叫杰夫的白人一歪马头侧下身抓住了惊马的缰绳，把它控制住。
方鸣也轻轻带着缰绳让马转了个大圈，走到杰弗里跟前。
“你不会骑马还是别去了，待在种植园里帮你表弟不好吗。”
“那我更要去，什么叫老狗学不会新把戏，再留在种植园里我会忍不住朝他脸上来一拳。”
杰弗里愤愤地说，从宴会回来两天了，他跟尤金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
正好戴维两个来的时候都牵着备用坐骑，杰弗里就想同去看看。
“那你不会骑马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一路等你，要不你去码头上找找，看有没有船正好顺路可以把你送去那边，”方鸣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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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骑不好马听不进别人的话，还是别去了，”方鸣难得地板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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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听我的话？那我现在要求你骑上马之后两手不碰缰绳，你也做得到？”
他还真做到了，方鸣牵着他的坐骑策马快走，他身子一晃晃的，等绕着院子走过两圈坐在上面就越发稳当，看来是找到了骑马跟坐船的共通之处，一行人总算可以上路。
挥别了尤金，四人先是朝着东北方向行去，等到中午日头最毒时又不得不找片树林进去歇息喂马。
到了下午方鸣把缰绳丢给杰弗里让他自己拿着，学会腿上发力控制马匹，总算小跑起来赶路快一些了，否则按戴维的说法，那个速度路上得走十天。
这一段路接近蓝岭山脉毗邻宾夕法尼亚州，种植园渐稀少，自耕的白人农夫多起来，沿途不时路过小镇，投宿时杰弗里大方地掏出银角子（把一枚西班牙银元平均切成四块，美元中的四分之一美元这个独特币值就这么来的），每天桌上有酒有肉把戴维跟杰夫两个招呼得十分满意。
这天戴维看过地图带着三人折向东南方径直钻进了一大片沼泽芦苇荡，沼泽上覆盖着绿叶看起来广阔无比，不紧跟在戴维后面根本无从寻找道路，让方鸣心里忍不住叫苦，万一要是陷下去，像杰弗里那种二把刀骑术一眨眼人就没了。
吁~，戴维勒住马和杰夫脸上露出喜色，他转过头小声的说:“你们留在这里别出声，你千万看好他和他的马。”
说完两人骑马分开朝着前方缓缓行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浓密的芦苇丛里，四周特别安静只有偶尔风吹过时芦苇叶子发出的唦唦声。
时间过得特别漫长，直到呯的一声枪响猛然打破沼泽的宁静，各种白的黄的水禽哗啦一下从芦苇中四散飞出，然后远远的传来他们两人骑马奔跑的溅水声和芦苇杆折断的声音。
芦苇丛蓦地一阵晃动，杰夫从里边钻出来，朝二人一招手又转过身去带路，跟在他后边又走了好一段路这才穿出沼泽。
戴维已经等在外面，他的马上用绳子拴着四条猪腿挂在鞍后，一摆一摆的滴着血水，毛色黄褐，猪腿都没他小臂长，估计是猎到个野猪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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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从沼泽里经过，既然特拉华半岛上有种植园，那就该有马车道吧？”
说起沼泽方鸣还是后怕，这大概是一种源自对未知的恐惧。
“我们这么赶路比走马车道省掉四分之一的路程，没关系，中国先生你喜欢走大路，那回来时我们就走大路。”戴维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要说这特拉华半岛也是奇葩，挡在巴尔的摩到费城的海路上，把海路里程硬生生的增加了几倍，后人在半岛上掘出一条特拉华-切萨皮克运河总长才几十公里，节省的海路却近四百公里，这就是一个生来要人绕路的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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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里边怎么会有野猪？”他摘下几片叶子擦擦手，还没饱但也吃不下去了。
“野猪喜欢进沼泽吃里边的巨大箭头草根茎，我们一路上都留意着呢，”戴维三人倒是吃得开心。
“什么是箭头草（giantarrowhead）？”这名词真的是能听懂也知道怎么写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水里长那个东西，过去印第安人也挖它做口粮，”杰夫扔了一块骨头指示位置。
方鸣走近一看，嗨，不就是慈菇吗（美洲大慈菇），见过，见过。
切萨皮克湾畔的野猪跟墨西哥湾畔的来源又不一样，据说是最早的殖民地詹姆斯敦移民带来的，他们也不圈起来养，把这些英国猪猡往野外一放，猪群就往印第安人的菜地和沼泽里的渡荒口粮一路拱过去。
现在北美大陆森林里的野猪数量大概比移民人口还多，可惜猪皮不值钱，或者说鞣制方法尚未被猎人们掌握，要不然也轮不到二师兄们嚣张。
“中国先生，你要找的海滩是什么样子的，”戴维趴在马肚下避开正午的烈日，朝方鸣问道。
“确切的说是能方便地围起来的海湾，没有才去看海滩，”方鸣也躲在马肚下的阴凉里。
“我倒是知道一处，把外边的礁石连起来，那个海湾能有一英里宽！”
一英里方圆！已经能摆下一个航母特混舰队了，我这儿才区区两千美元开发资金好吗，玩不起，告辞！
“这么大！我可不是围起来养鲸鱼玩，重点是围堤用的人工要少一点，越少越好。”方鸣无奈纠正道。
几天后真看到这个超过一英里宽的海湾时方鸣心里其实是挺喜欢的，但是等用手指大概测量过需要筑的围堤长度后他放弃了，超过六百米，不管在哪个年代这工程量都算大了，花钱是一回事，工期会拖得很久直到入冬，现在美国最缺的就是劳动力，还是现实一点。
威尔逊家种植园临海边的海湾并不多，除了这个大的之外就只有一个近似呈三角形的海湾，方鸣走上去只看了一眼，又弯腰捡起地上碎石看了看，不到十秒钟决定就是它了。
其实这个地形根本不该叫海湾，叫它港汊更合适，现在退潮时间里边都有半人深的海水，一道道礁石把它环抱在里边，最内里那圈零星的礁石缺口联结起来只需要筑几十米的坝，更重要的是这里三面都是黑色玄武岩，致密又结实，初期可以只筑坝圈进来一百多亩面积，需要扩大时还能向外再圈进几倍的水面。
填海时能够就地采石，削出来的平地未来可以作为盐场的库房和熬盐场地。从礁石到种植园的可耕地之间足有近一英里的地上覆盖着白砂，浅浅地生长着一些耐盐碱的杂草，未来有意的话引进一些耐盐牧草利用起来也是可以的。
西方很早就出现了火山灰水泥经过千年发展虽还没有后来那么多花样，却也足以够这个工程使用了。方鸣从巴尔的摩订货有一个便利，城内外有几家冶铁作坊，作坊烧过剩下的铁矿渣研细拌比例拌和上石灰便是矿渣水泥，不怕水不惧海水腐蚀，英国人早已用它来建造礁石上的灯塔，很抢手的。
出发前方鸣就已经开始向巴尔的摩的商人们大量订货，直径一米五用于熬盐的平铁锅八美元一口，贵吧，贵也得买上，但此物只能订做，需要铁匠一锤一锤砸出来，交期是个大问题，所以前期还跟烧陶的商人订做了陶盘，外形很像倒过来的越南斗笠，只是要扁得多，陶器属于易耗品，优点是一个月内肯定能交货。
但凡事有利有弊，这样的地形以后是别想赶海了，没有沙滩自家出的海产嘛就只有尝尝礁石上的藤壶跟海蛎子啦。
既然方鸣选好了地点，戴维马上领着他去见威尔逊家种植园的管事预备办交割，见面后他从帽子衬里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对方。
管事也是个中年白人，肉呼呼的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他接过信仔细的读过两遍，这才取下单片眼镜，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
“西蒙先生，我很高兴以后有你这样的新邻居，反正等州府派测量员来还有得等着呢，你就先住这边吧，今晚我们不如就大醉一场。”
然后方鸣就看着他伸出手，直直地走向杰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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