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更合一
等到田红武拿着自己新打印的合同过来时,将自己的视线巡视了一遍，发现叶明珠不在这儿，还有刚才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也一样不见了。
田红武都快吓坏了，瞪大了自己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脸上还夹杂着自己的慌乱。
而跟着外贸部部长走在交易会场上的某个中年男人，在看到田红武这个慌乱的神情举止时,都忍不住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什么玩意儿？
搞什么！
部长似乎是意识到了身边老伙计的神情，随着那翻白眼的视线位置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小年轻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个位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样。
心里划过了一丝好笑,不过也没有特地上前。
倒是田红武，在看到部长时，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但，看到了部长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准备去找叶明珠。
“干什么呢？站在这里傻乎乎的！”最终,那中年男人看不过眼了,以后出去都别说是他儿子,他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儿子？
田红武也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跟自己开口说话,距离还有好几步之遥呢,唯有将自己的步伐停了下来，跟父亲、部长他们打招呼。
打完招呼之后，才开口，“我，我在找我的，翻译官……”
“你让你的翻译去招呼外宾，你哪儿去了？”部长还没说话，外交部的田父就已经事先质问他了，办事这么莽撞，就不能带点脑子吗？
“我，我去，打印合同了……”田红武在自己父亲面前，明显拘束了许多，都有些不敢说话那般。
“好了，好了，老田，叶明珠同志带着外宾去了仓库那边看实物了，你过去找他吧。”部长连忙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们要吵可以，但是不要在我们辛苦举办的交易会场上吵起来，还有那么多外宾，还要不要脸了？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官员过来了，毕竟除了做买卖之外，还能够引进外资之类的生意……
老田被部长那么一打断，也意识到了现在不是教育儿子的时候，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了，简直是对自己儿子没眼看了的看向别处。
田红武听到了部长的这个话时，下意识的用自己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父亲身上，见父亲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松了口气，感谢的看向了部长。
抱着自己手中的那份合同，就十分欢快的朝着仓库那边去了。
此时，仓库这边，许多样板货，叶明珠手中的那份样板图，实货也不过是那么几件，如果合适的话，或许还能够让人带这位外宾去参观一下工厂车间，嗯……前提是要订大笔订单。
路威特先生看着这几件样板货，伸手揉捏了一下这衣料，确实如这个风趣幽默的东方陶瓷娃娃所说的不错。
聊天的时候，叶明珠还将他们如何用心制作衣服的过程跟面前的路威特先生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比较畅谈，还提及了一下他们国家的首都还有不少的名胜古迹……
路威特先生既然能够在改革开放之后就下定决心来这里走走，自然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比如长城、故宫……等地方。
几个回合下来，路威特也没有去他们的工厂看如何，直接就下了一大笔的订单。
本来想着拖延时间的叶明珠：……
田红武那位小同志怎么去打印个合同这么久？我话都快要说完了，合同还没有带来，该不会是想要让人家不开心吧？
在叶明珠心里着急，脸上笑容灿烂之际，田红武终于拿着自己的合同，姗姗来迟，拯救了叶明珠。
田红武也没有想到叶明珠竟然能够这么厉害，之前的茶叶，还能够说外国人那边可能更倾向于他们国家的茶叶，毕竟从古代开始，茶叶都很多往外国倾销的。
可现在……
看着这些衣服，不是田红武看不起自己国家的工艺，只是这些外国人心高气傲，还可能觉得他们做的衣服不配让他们穿在身上，嫌弃他们的衣料呢。
不过，田红武再怎么惊讶，在将合同递过来的时候，丝毫都没有缓慢，叶明珠见着自己跟田红武都是小萌新，要是签合同出了什么问题，那就要自己背锅了。
当然得找人了，比如部长在那边，想必对于能够跟外宾做生意，不管大还是小，都应该会挺高兴的。
于是，找了个借口，跟路威特先生开口，“路威特先生，签订合同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们必须得找个见证，比如我们部长，一直都很希望能够跟你们合作，之前还跟我们说……”
田红武就站在了旁边，听着叶明珠那一大串的英文，反正也不是很懂，只知道，听了叶明珠话之后的路威特先生，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合同，朝着交易会场去了。
“诶？诶？干什么啊？明珠，你刚才在说什么啊？”田红武满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是签合同了吗？又说了什么？难道不签了吗？这么两大笔的合同，就这么放弃了吗？
一想到这儿，田红武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是，我们去找部长做个见证，毕竟签合同嘛，是件大事儿，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就不好了。”叶明珠转身向田红武解释道。
此话落下，田红武还有些疑惑的眨巴了眼睛，似乎在说：出差池？能出什么差错？
只是，未等田红武反应过来，叶明珠已经领着路威特先生朝交易会场走去了，被抛下的田红武只得赶紧跟上了他们两人的背影。
真是的！
怎么可以将自己抛下呢？
部长见他们过来找自己，还惊讶了几秒，一听是做个见证什么的……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有些好笑的看向了叶明珠。
而后，也朝着路威特先生出声，替叶明珠跟田红武两人圆着谎，的确，两个小年轻，可能有些惴惴不安的紧张，理所当然的事情！
路威特先生在临离开之前，还跟叶明珠邀请，“漂亮的东方姑娘，其实我们国家也很美，欢迎你到我们国家去做客。”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顿然就变了。
“抱歉，我们国家也很美，她经历了数十年的磨难，现在变得更好……”叶明珠恍若是没看到其他人那已经变了的脸色，言笑嫣嫣的拒绝了路威特先生的邀请，赞美了一下自己国家。
真是没脑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要不是红袖章（革委会）名存实亡，早在n年前，不，只要在一两年前，这话传出去，自己不被拉进去都是好的。
路威特先生似乎也只是说说而已，带着自己的订单，回了自己的团队。
外贸部部长跟外交部的两三个人，心里都开始焦急了，果然，优秀的人，怎么藏也藏不住，还是得赶紧扒拉到自己的碗里（部门）去才行。
“叶明珠同志……”看着面前这个小同志，老田刚想出口询问一下她的情况，就被自己的儿子打断了。
“叶明珠，我们谈成了两笔生意，对吗？”拿着那份合同的田红武，手颤栗着的看了许多秒之后，欢喜又紧张的抬起头看向叶明珠，激动的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父亲，抬起了自己下巴，想要告诉自己父亲，瞧吧，这就是我的实力。
老田不是没看到自己儿子那鬼样子，要不是现在在外面，老田就要脱下鞋子将田红武这个臭小子好好揍一顿了！
“对。”叶明珠见刚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不说话，以为只是想跟自己打个招呼，朝着他笑着点了下头，就转过头看向了田红武，回答道。
“叶明珠同志，我觉得我们的天空，可以更加广阔，你觉得呢？”田红武觉得自己不能够这么浪费时间，跟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
在田红武的印象中，老头子就只会训斥自己，一点儿父亲的慈祥都没有。
“我也觉得。”刚才跟路威特先生聊天的时候，不仅仅是自己说，还听了他说不少关于外国的事情，对自己的英语水平也多了几分了解。
还需要更加努力，有些炫耀的词语，叶明珠不是特别清楚，但可以从路威特那带着自豪的神情看得出来，这是要自己夸他！
一个想要继续创造辉煌，一个想要练习自己的英文口语，也没有非要在这儿跟上级领导寒暄，人家可忙着呢！她就不打扰了。
“部长，那我们就先走了。”叶明珠跟田红武两人跟部长打了招呼，叶明珠倒是跟其他两个点头示意告辞，而田红武，什么都没做，就飞快的跑了，好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老田都忍不住出声臭骂了一顿：臭小子！
“哎，老田，孩子嘛，还需要成长，已经做得很好了。”部长在那儿安慰了一声老田，能够将手中的东西卖出去，就很好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现在开放了市场经济后，很多工厂都开始出现了被挤兑的情况，有些甚至已经开不下去的辞退了员工。
现在打开了国外市场，也算是一件功绩。
听着部长这话的老田不耐的抿了抿唇，“还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臭小子哪有这本事。”
不过，能够选中这么一个翻译人员，也算是臭小子有眼光了，没有一无是处，勉强能够放过他刚才的不礼貌了。
此时离开的叶明珠和田红武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背后有人这么说着自己，现在，叶明珠再次跟田红武确认，“合同带了没有？别到时候谈好了，你又缺这个缺那个我就真的想揍人了。”
叶明珠说这个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扬起自己的拳头了，漂亮白皙的脸蛋看似凶巴巴，实则如同耍小脾气的奶猫儿，没有半点儿说服力。
“放心，刚才不还签了合同吗？完全没问题！”田红武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你还不放心我吗？
田红武将自己的视线张望了一下会场的地方，然后挑中了另外一个外宾，“明珠，你有没有发现，他好像很悠闲的样子？”
根据刚才的表现，拉近了二人的关系，田红武下意识喊的名字，叶明珠也没有注意，而是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的确，这么悠闲不需要站在自己团队那边，要么就是打下手的实习生，要么就是有点小权力的。
跟自己身边的田红武点了下头，然后将手中样板图拿了过来，走向了那位外宾面前，友善而爽朗的跟这位外宾打着招呼。
此时，田红武跟叶明珠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是不是对调了，明明应该田红武去谈话，叶明珠负责翻译的，可现在，在叶明珠的这个气场下，田红武都不由跟在她后面，当她的小跟班了。
田红武跟叶明珠两人没发现，倒是偶尔关注这一幕的老田给看到了，观察了这么久，的确是个不错的苗子。
出声问向了对外贸易部的部长，“叶明珠这苗子，是在哪儿挖掘的？”
正准备去对面会场走一走的部长，在听到这声问话，也没多想的下意识回答：“清华大学推荐过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还没毕业？”如果是已经毕业的，就不算是推荐，而是分配了……
一听到老田若有所思的语气，部长好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那般的猛地转头看向了老田，该死，太顺口了，直接说出来了。
不过，他算是看出来，老田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算了，到时候再各凭本事，看谁能够争取到了。
又谈了一笔生意后的叶明珠，还好奇的去逛了一圈外国人带来的那些高科技产品，比如电视机、mp3等玩意儿，看起来都很……很酷。
想了许久，最终，叶明珠就想到了这个词来形容，棒极了，一看就实用又好玩。
不过好可惜的是，这些不能够用个人名义去买。
国家或许还想着能不能买回去，然后送去研究，看能不能够自己研发出属于他们的电视机。
见叶明珠兴致勃勃的逛，想着已经谈了三个合同的田红武，也认为差不多了，他刚才去厕所的时候，还注意到其他同事有些一个合同都谈不下来的。
心满意足，还十分好心的允许叶明珠自己行动，不过，他也好奇，可惜他爸不愿意帮他买一台回去。
看起来帅气极了，拿着随身听就能够在外面听歌了，去哪儿都行，根本不需要收音机那么笨重……
中午下班——
等到褚南延来接自己时，叶明珠脸上的笑容还洋溢着，眼底明亮的充满着笑意，“南延。”
“嗯？”褚南延在对外贸易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儿的太阳有些热，正好放在了树荫下。
清隽俊秀的白衣少年站在树荫下推着自行车等着自己，叶明珠的确脸上满是笑容的快速迈着步伐小跑了过去。
“南延，我今天跟着去交易会了，你不知道，好厉害呀……”娇软漂亮小姑娘牵住了自己男人的衣角，脸上满是期待的光芒，向他说及自己今天的行程。
当然，也有忍不住分享的心思，“很多金发碧眼的，他们都好像长得一个样儿似的……”
叶明珠后面说的这话，令褚南延都有些无奈了起来，好像在用自己的眼神问她，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
“上车吧。”褚南延的话音落下，一边骑着自行车载叶明珠回去，一边听着叶明珠说自己今天中午的所见所闻。
早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就散场了，这些外宾，自然不需要他们这些小喽啰去招呼，所以就可以先行回去了。
叶明珠也不想在大夏天这么热的天气走回家去，就先回对外贸易部，会场距离这边比较近。
倒是田红武，在知道叶明珠这位同志这么勤奋时，还为此表示自己的致敬，真不愧是优秀的人才。
然后……他就收拾好自己东西，先下班了，回去得好好跟自家老头子炫耀一番才行。
这时，坐在后座的叶明珠扯住了褚南延的衣角，脸上的笑容比现在的太阳还要灿烂耀眼，“南延，你见过外国人吗？”
“嗯，见过。”听着叶明珠跟自己说家常话，在前面的褚南延迎着暖风，两人的头上都戴着帽子，看起来十分浪漫。
“诶？你什么时候见过的？”震惊，不是现在才改革开放吗？为此，褚南延什么时候见过？该不会……嘶——
“今天去交易场所了？你不是才第一天去上班吗？也要让你去翻译吗？”褚南延没有回答她那话，反而是询问起另外一个问题来。
“对，去了，你不知道，那电视机原来还可以……”一说起自己在交易会那边看到的东西，叶明珠就忍不住自己的话了。
说了一大堆之后，还泛着笑容的语言期待的问着褚南延，“等我们有得卖了，就买一台，好不好？”
她都想要！
褚南延听到叶明珠的这话时，十分爽快的点头应声，“好，都买。”
叶明珠一听褚南延如此爽利的答应，虽然现在还没买，可这声答应的话，还是让叶明珠高兴的将扯着他衣角的手，搂在了他的腰身上。
还将自己脑袋靠在了褚南延的后背上，黏糊糊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注意到现在是大夏天。
“南延，你真好。”叶明珠笑嘻嘻的出声，两人的钱财都放在了一起，但她还是喜欢跟褚南延一起讨论这个，总觉得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好甜蜜。
而这句话落下时，没发现褚南延的神情略微的怪异晦涩了起来。
他还是不够好，不能够给予明珠想要的生活。
但是，褚南延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得特别好，丝毫都没有让叶明珠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脸上挂着的温雅笑容，矜贵自持。
中午的时候，叶明珠心里的那股开心劲儿还是没有消下去，一回到家，还乐洋洋的跟褚老头子说及自己今天的行程。
褚老头子对于叶明珠说的这些事情似乎是十分感兴趣的坐在了旁边，听着她说的话，时不时还点了个头，说两句话称赞的‘哇塞’几句，最后倒是将叶明珠给搞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妈妈……”小汤圆和小团子见妈妈一回来都不理会自己，反倒是跟爷爷、爸爸他们聊得这么开心，有些小吃醋的上前抱住了妈妈的大腿。
妈妈，你为什么不理我们！你是不是不爱汤圆（团子）了？
被抱着大腿的叶明珠低头看向了两个小胖娃，“汤圆跟团子今天又变得更加可爱了哇，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宝宝，妈妈好喜欢哦……”
夸张的叶明珠双手合十的放在了自己侧脸上，歪着脑袋低头惊呼，语气特别的夸张。
小汤圆和小团子好像是听不懂叶明珠这是在哄自己高兴那般，立即就‘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抱着妈妈大腿的小胖手松开，趴在了大腿上。
软绵绵的要跟叶明珠说话，“妈妈，团子，今天跟阿太，去，玩了……”
“放风筝……”
过了年到暑假，已经三岁多一丢丢的小奶娃，又更加的活泼了起来，更向往去外面玩了，不再愿意每天都只待在家里了。
“爸爸也去。”汤圆接着话的点点头，补充着小团子的话，怎么可以将爸爸给撇下了呢？
两手抱着一个奶娃，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此时心情特别好的叶明珠哄着小奶娃，并开口，“哇，是不是很开心？”
“等过段时间，外面有电视机卖了，我们就买，好不好？”叶明珠捏了捏自家小胖娃的肥肚肚，“饿不饿，是不是要吃饭了？”
被叶明珠提醒的小奶娃摸了摸自己肚肚，乖巧的点头，“饿了。”
“爷爷，可以开饭了吗？”叶明珠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褚老头子身上，询问着道。
“当然，开饭吧！”褚老头子点头，首先起身进了灶厨，将放在锅里温热着的菜捧了出来，而叶明珠则是带着小团子和小汤圆两个奶娃去洗手手。
现在已经能够坐在凳子上自己吃饭的小奶娃，胸前系着个小兜兜，那只肉窝窝的小胖手抓住了勺子，自己努力干饭。
就算是桌上掉了好多的饭粒，也没有人在意，偶尔给他们夹菜和肉，“我们汤圆真棒，快吃完了呢！”
“团子慢慢吃，别着急……”
下午。
将叶明珠送去上班之后，两个奶娃还在睡午觉中，褚南延回到了房间，看着那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还堆满了书籍。
都是自己跟叶明珠两个人的课本，眸色闪烁了几分，的确，这张小桌子，根本就不能够放下他跟明珠两人的书本，平时若是做作业的话，可能还会磕磕碰碰。
而父母的那间书房，褚南延向来都不去触碰，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放着什么东西在里面。
如明珠所说的，家里的房子还是太小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想买更好、更大的，而且，除了房子之外，现在是越来越多的各式各样的外国产品涌入市场。
褚南延将视线看向了自己存钱的地方，那个铁盒子里根本不够，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做着自己的计划。
开工厂的话，现阶段收音机还能够满足时常，以前投机倒把的倒爷危险大着呢，现在因为开放了市场经济，别的地方上倒爷，肯定会到这些地方‘批发’。
市场很大，但也要跟上国家形式，比如市场上出现的新奇产品，褚南延在沉思的时候，手无意识的微微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电视机跟mp3那种玩意儿，可能很快就可以在市面上见到了，不过应该在国营工厂里面。
除此之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表，时钟貌似也算紧销货？他在吉利大队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玩意儿……
现阶段，靠着这些应该可以攒下不少资金了。
现在，褚南延没有想太多，只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想要买房、买电视机、买小汽车……等东西，靠着自己这样慢慢琢磨可不行。
低头，开始写自己计划，首先要选厂址、审批、生产的机器设备、工人、销售……
十分认真的思考过了，才下笔，偶尔觉得不太合适的涂涂画画，花费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做好了初步计划，当然，后续可能还要根据实际情况去修改。
当褚南延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龙凤胎坐在那儿画着画，是褚老头子见他们无聊，又不想在这么热的天气带他们出去走，就让他们画画。
画什么？
就让他们画风筝好了，幸好之前的时候出去见到蜡笔好看又鲜艳，给孩子玩最合适了，不然还真哄不住小奶娃。
小奶娃可能是刚接触，对于这个事情一点儿都不抗拒，相反，坐在小桌子前十分认真，一定要将摆在沙发上的那个风筝画得比汤圆（团子）好看。
褚南延挑了下眉，倒是没有过去打扰两个奶娃儿的游戏，朝褚老头子喊了声表示自己的打招呼。
“嗯。”褚老头子应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视线看向褚南延，而是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小曾孙孙画的画，哎哟，真好看，他家的两个孩子，肯定是画画天才。
在心里这么夸赞的同时，嘴上也忍不住的一样说了出声。
听着褚老头子忍不住说出来的这句话，褚南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在褚老头子身上，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昨天在孩子唱英文字母歌时，爷爷说汤圆和团子是英语天才；在前天做十以内加减法时，爷爷还说小汤圆和小团子是数学天才；大前天……
是是是，你小曾孙孙是全能的！
“爷爷，我想，开个工厂。”褚南延抬起头，看着褚老头子，跟他说自己的打算。
本来还在满怀着欣慰笑容看着自家小曾孙孙的褚老头子在听到孙子的这话时，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褚南延，带着惊讶，“怎么想着开工厂了？”
“我想，搞一番事业……”褚南延没有跟爷爷说自己是为了明珠能够住上大房子和买上电视机、mp3、珠宝首饰……之类的话，免得让爷爷对明珠有什么不好的认知。
在翁媳婆媳关系上，褚南延也知道自己充当的作用，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作为润滑剂的存在。
“嗯，的确，男人嘛，就该多出去闯荡闯荡。”褚老头子听着褚南延的那话，还觉得褚南延说的十分有道理的点了点头，“想起我当年，也是什么活儿都干过……”
他一开始修过鞋、扛过沙袋……
提起自己曾经的事情来，褚老头子还满脸的自豪，好像是自己多么光荣。
“所以，这几天可能还需要你多照顾一下汤圆和团子了，本来以为暑假能够待在家看着两个调皮捣蛋鬼的。”褚南延带着点歉意，觉得将什么事情都交给爷爷，自己太不孝了。
一听到褚南延这话的褚老头子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生气的盯着褚南延，怒斥，“胡说，我们汤圆团子不知道多听话乖巧，你才调皮捣蛋呢。”
小汤圆和小团子两个人还在认真的画着风筝，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结果就听到了阿太跟爸爸在讨论自己。
就将自己的脑袋给抬起看向了阿太跟爸爸，然后，就气呼呼的瞪住了爸爸，小奶音反驳着爸爸说的话，“爸爸才调皮捣蛋，坏坏，汤圆（团子）最好了。”
“就是就是。”褚老头子又出声夸了一下自己的小曾孙孙，“汤圆团子别管你爸爸，你爸爸就是没有你们懂事乖巧听话，所以嫉妒你们，才说你们坏话。”
小汤圆和小团子两个人一起点头，同样用自己的眼睛去指责爸爸这个大坏蛋。
褚南延：这不是重点。
不过，看到爷爷这样，褚南延就知道爷爷已经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小汤圆和小团子继续埋头画画，不管那个会说自己坏话的爸爸了，太可恶了，今天晚上妈妈回来了，一定要跟妈妈说爸爸不好！让妈妈打他。
“爷爷，你，支持我吗？”褚南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自己去搞事业，心里打定了主意，但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家里人的支持。
“当然支持你啊，不过做生意这玩意儿，得注意一点，既然你要开工厂，该准备的东西，你要去调查清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搞起来的，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耗钱耗精力了。”
褚老头子也没有开过工厂，只知道该怎么劝说褚南延认真一点，调查清楚，别太莽撞，其他的，爷爷都支持你。
听着爷爷支持的声音，褚南延嘴角边扬起了一抹笑意，对未来的事情虽然不很确定，但，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去做，肯定不能成功。
褚老头子就跟褚南延说了这么两句话，然后，就好像是对褚南延要不要开工厂的事情恨不关心了，低头就看向了自己家两奶娃的画画，同时扬起声音夸赞着。
望着面前的一老两小，褚南延心里的主意就更强烈了，除了明珠外，还有爷爷跟汤圆团子他们两个，他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人有的，他们也可以享受到。
在褚南延思考这些的时候，小汤圆跟小团子已经成功将自己的画给画好了，肥嘟嘟的精致可爱小脸蛋还扬起了得意要夸奖的神情，献宝似的扬起给阿太看。
褚老头子这个对自己小曾孙孙拥有百米美化滤镜的人，怎么可能会说不好看？自然是把自家小曾孙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小汤圆和小团子两个奶娃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然后又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坏爸爸，觉得自己画的这么好看，爸爸没看到实在是太亏了。
迈着自己小胖短腿的抓着图纸朝爸爸那边跑了过去，可能是小跑的时候，没注意，差点摔倒在地上。
吓得褚老头子都站了起来，也幸好失神的褚南延伸长手上前托住了，低声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被训斥的小汤圆委屈巴巴的看着爸爸，哼，爸爸坏。
小团子上前，气呼呼的替小汤圆拍了一下爸爸的大膝盖，“爸爸，你看，是我画的好看，还是汤圆画的好看？”
一听到小团子这话的小汤圆立即就顾不上委屈了，也扬起了自己的画画，举在了褚南延面前。
褚南延看了两眼之后，差点没脱口而出：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幸好理智还尚存一丢丢，“嗯，爸爸看了好多次，都觉得你们画得难以分辨谁更厉害，要不……等妈妈回来，问妈妈吧！”
不相上下的垃圾，但，对于小萌娃，褚南延说不出那么伤人的话，以委婉的方式告知他们，问你们妈妈吧。
“好！”小奶娃异口同声的应声，并表示他（她）的画才是最好看的，妈妈肯定认得出来。
结果，等到傍晚叶明珠下班回来，小奶娃们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只顾着自己阿太煮着的红烧肉，好香，好香……要流口水了！
晚上——
叶明珠跟褚南延两个人躺在了床上，还在聊着天，一开始是褚南延听着叶明珠说及自己在外贸部里发生的事情，笑得开心又灿烂。
等她擦好了护肤品上床时，褚南延才缓缓的跟叶明珠出声，沉稳而低沉，“明珠，我想开个工厂。”
“好呀。”叶明珠对褚南延的这个想法一开始有些诧异的看了褚南延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褚南延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但是，对于褚南延的这个想法，叶明珠举手表示一百个赞同与支持，“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男人嘛，都想着开疆扩土，或许南延觉得自己每天待在家里太无聊了，又或者是认为在家带娃太损他身为男人的威武霸气……
叶明珠这么想的同时，还出口询问，“南延，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开工厂了呢？上年你不是说不合适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趴在了褚南延身上，床尾那边的风扇正对着他们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褚南延。
望着这双明亮的眸子，清澈透亮的没有一丝丝的阴霾，既然娶了她，就要对她的未来负责，怎么可以让她过得不好？
“现在，觉得时机合适了，就是，我们之前的存款，可能要动用了……”褚南延唯一担心的是这个，担心叶明珠会不开心，会有什么其他想买的东西，或许……得拮据一段时间。
“嗯，所以，你一定要加油谨慎哦，我们家的小钱钱都交给你了！”叶明珠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支持，很多都是靠褚南延组装收音机卖的钱钱。
为此，叶明珠还伸手拍了拍褚南延的肩膀，认真而严肃，“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和孩子喝西北风，知道吗？”
眸底，却满是对褚南延的信任，在看到这张漂亮脸蛋上对自己满是信任的眼神，褚南延的心底猛地跳动了好几下。
下一秒，倾身上前，在叶明珠的眼睛上亲了下，压低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明珠……”
缓缓，月亮悄悄地躲在了树梢后，窗帘被拉得紧紧，没有任何一丝的光芒透露出去。
偶尔听到的声音，略微破碎，像是摇曳在河中央的小船一样。
许久，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褚南延搂着自己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女人，再次亲了亲她的额头，仍有些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温柔的宠溺，缓缓响起：
“明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褚南延仍然记得叶明珠眉飞色舞的跟自己说在交易会上看到的那些东西，充满了向往，似乎是想要都买回家一样，只是因为条件的限制而压低了内心的yu望。
他舍不得。
舍不得自家漂亮的小姑娘露出那样的神情，他想要让她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无忧无虑的……
就算是烦恼工作和学习上的某一件事情，也不想在生活上苛刻了她，想到这儿的褚南延，眸子席卷了一股又一股的深情。
再次低头，亲了下叶明珠的唇瓣，然后跟叶明珠一起进入了睡眠状态，只是，那手还紧紧地抱住她，像是生怕谁将自己怀里漂亮的小姑娘给抢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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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红武都快吓坏了，瞪大了自己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脸上还夹杂着自己的慌乱。
而跟着外贸部部长走在交易会场上的某个中年男人，在看到田红武这个慌乱的神情举止时,都忍不住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什么玩意儿？
搞什么！
部长似乎是意识到了身边老伙计的神情，随着那翻白眼的视线位置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小年轻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个位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样。
心里划过了一丝好笑,不过也没有特地上前。
倒是田红武，在看到部长时，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但，看到了部长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准备去找叶明珠。
“干什么呢？站在这里傻乎乎的！”最终,那中年男人看不过眼了,以后出去都别说是他儿子,他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儿子？
田红武也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跟自己开口说话,距离还有好几步之遥呢,唯有将自己的步伐停了下来，跟父亲、部长他们打招呼。
打完招呼之后，才开口，“我，我在找我的，翻译官……”
“你让你的翻译去招呼外宾，你哪儿去了？”部长还没说话，外交部的田父就已经事先质问他了，办事这么莽撞，就不能带点脑子吗？
“我，我去，打印合同了……”田红武在自己父亲面前，明显拘束了许多，都有些不敢说话那般。
“好了，好了，老田，叶明珠同志带着外宾去了仓库那边看实物了，你过去找他吧。”部长连忙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们要吵可以，但是不要在我们辛苦举办的交易会场上吵起来，还有那么多外宾，还要不要脸了？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官员过来了，毕竟除了做买卖之外，还能够引进外资之类的生意……
老田被部长那么一打断，也意识到了现在不是教育儿子的时候，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了，简直是对自己儿子没眼看了的看向别处。
田红武听到了部长的这个话时，下意识的用自己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父亲身上，见父亲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松了口气，感谢的看向了部长。
抱着自己手中的那份合同，就十分欢快的朝着仓库那边去了。
此时，仓库这边，许多样板货，叶明珠手中的那份样板图，实货也不过是那么几件，如果合适的话，或许还能够让人带这位外宾去参观一下工厂车间，嗯……前提是要订大笔订单。
路威特先生看着这几件样板货，伸手揉捏了一下这衣料，确实如这个风趣幽默的东方陶瓷娃娃所说的不错。
聊天的时候，叶明珠还将他们如何用心制作衣服的过程跟面前的路威特先生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比较畅谈，还提及了一下他们国家的首都还有不少的名胜古迹……
路威特先生既然能够在改革开放之后就下定决心来这里走走，自然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比如长城、故宫……等地方。
几个回合下来，路威特也没有去他们的工厂看如何，直接就下了一大笔的订单。
本来想着拖延时间的叶明珠：……
田红武那位小同志怎么去打印个合同这么久？我话都快要说完了，合同还没有带来，该不会是想要让人家不开心吧？
在叶明珠心里着急，脸上笑容灿烂之际，田红武终于拿着自己的合同，姗姗来迟，拯救了叶明珠。
田红武也没有想到叶明珠竟然能够这么厉害，之前的茶叶，还能够说外国人那边可能更倾向于他们国家的茶叶，毕竟从古代开始，茶叶都很多往外国倾销的。
可现在……
看着这些衣服，不是田红武看不起自己国家的工艺，只是这些外国人心高气傲，还可能觉得他们做的衣服不配让他们穿在身上，嫌弃他们的衣料呢。
不过，田红武再怎么惊讶，在将合同递过来的时候，丝毫都没有缓慢，叶明珠见着自己跟田红武都是小萌新，要是签合同出了什么问题，那就要自己背锅了。
当然得找人了，比如部长在那边，想必对于能够跟外宾做生意，不管大还是小，都应该会挺高兴的。
于是，找了个借口，跟路威特先生开口，“路威特先生，签订合同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们必须得找个见证，比如我们部长，一直都很希望能够跟你们合作，之前还跟我们说……”
田红武就站在了旁边，听着叶明珠那一大串的英文，反正也不是很懂，只知道，听了叶明珠话之后的路威特先生，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合同，朝着交易会场去了。
“诶？诶？干什么啊？明珠，你刚才在说什么啊？”田红武满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是签合同了吗？又说了什么？难道不签了吗？这么两大笔的合同，就这么放弃了吗？
一想到这儿，田红武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是，我们去找部长做个见证，毕竟签合同嘛，是件大事儿，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就不好了。”叶明珠转身向田红武解释道。
此话落下，田红武还有些疑惑的眨巴了眼睛，似乎在说：出差池？能出什么差错？
只是，未等田红武反应过来，叶明珠已经领着路威特先生朝交易会场走去了，被抛下的田红武只得赶紧跟上了他们两人的背影。
真是的！
怎么可以将自己抛下呢？
部长见他们过来找自己，还惊讶了几秒，一听是做个见证什么的……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有些好笑的看向了叶明珠。
而后，也朝着路威特先生出声，替叶明珠跟田红武两人圆着谎，的确，两个小年轻，可能有些惴惴不安的紧张，理所当然的事情！
路威特先生在临离开之前，还跟叶明珠邀请，“漂亮的东方姑娘，其实我们国家也很美，欢迎你到我们国家去做客。”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顿然就变了。
“抱歉，我们国家也很美，她经历了数十年的磨难，现在变得更好……”叶明珠恍若是没看到其他人那已经变了的脸色，言笑嫣嫣的拒绝了路威特先生的邀请，赞美了一下自己国家。
真是没脑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要不是红袖章（革委会）名存实亡，早在n年前，不，只要在一两年前，这话传出去，自己不被拉进去都是好的。
路威特先生似乎也只是说说而已，带着自己的订单，回了自己的团队。
外贸部部长跟外交部的两三个人，心里都开始焦急了，果然，优秀的人，怎么藏也藏不住，还是得赶紧扒拉到自己的碗里（部门）去才行。
“叶明珠同志……”看着面前这个小同志，老田刚想出口询问一下她的情况，就被自己的儿子打断了。
“叶明珠，我们谈成了两笔生意，对吗？”拿着那份合同的田红武，手颤栗着的看了许多秒之后，欢喜又紧张的抬起头看向叶明珠，激动的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父亲，抬起了自己下巴，想要告诉自己父亲，瞧吧，这就是我的实力。
老田不是没看到自己儿子那鬼样子，要不是现在在外面，老田就要脱下鞋子将田红武这个臭小子好好揍一顿了！
“对。”叶明珠见刚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不说话，以为只是想跟自己打个招呼，朝着他笑着点了下头，就转过头看向了田红武，回答道。
“叶明珠同志，我觉得我们的天空，可以更加广阔，你觉得呢？”田红武觉得自己不能够这么浪费时间，跟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
在田红武的印象中，老头子就只会训斥自己，一点儿父亲的慈祥都没有。
“我也觉得。”刚才跟路威特先生聊天的时候，不仅仅是自己说，还听了他说不少关于外国的事情，对自己的英语水平也多了几分了解。
还需要更加努力，有些炫耀的词语，叶明珠不是特别清楚，但可以从路威特那带着自豪的神情看得出来，这是要自己夸他！
一个想要继续创造辉煌，一个想要练习自己的英文口语，也没有非要在这儿跟上级领导寒暄，人家可忙着呢！她就不打扰了。
“部长，那我们就先走了。”叶明珠跟田红武两人跟部长打了招呼，叶明珠倒是跟其他两个点头示意告辞，而田红武，什么都没做，就飞快的跑了，好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老田都忍不住出声臭骂了一顿：臭小子！
“哎，老田，孩子嘛，还需要成长，已经做得很好了。”部长在那儿安慰了一声老田，能够将手中的东西卖出去，就很好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现在开放了市场经济后，很多工厂都开始出现了被挤兑的情况，有些甚至已经开不下去的辞退了员工。
现在打开了国外市场，也算是一件功绩。
听着部长这话的老田不耐的抿了抿唇，“还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臭小子哪有这本事。”
不过，能够选中这么一个翻译人员，也算是臭小子有眼光了，没有一无是处，勉强能够放过他刚才的不礼貌了。
此时离开的叶明珠和田红武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背后有人这么说着自己，现在，叶明珠再次跟田红武确认，“合同带了没有？别到时候谈好了，你又缺这个缺那个我就真的想揍人了。”
叶明珠说这个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扬起自己的拳头了，漂亮白皙的脸蛋看似凶巴巴，实则如同耍小脾气的奶猫儿，没有半点儿说服力。
“放心，刚才不还签了合同吗？完全没问题！”田红武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你还不放心我吗？
田红武将自己的视线张望了一下会场的地方，然后挑中了另外一个外宾，“明珠，你有没有发现，他好像很悠闲的样子？”
根据刚才的表现，拉近了二人的关系，田红武下意识喊的名字，叶明珠也没有注意，而是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的确，这么悠闲不需要站在自己团队那边，要么就是打下手的实习生，要么就是有点小权力的。
跟自己身边的田红武点了下头，然后将手中样板图拿了过来，走向了那位外宾面前，友善而爽朗的跟这位外宾打着招呼。
此时，田红武跟叶明珠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是不是对调了，明明应该田红武去谈话，叶明珠负责翻译的，可现在，在叶明珠的这个气场下，田红武都不由跟在她后面，当她的小跟班了。
田红武跟叶明珠两人没发现，倒是偶尔关注这一幕的老田给看到了，观察了这么久，的确是个不错的苗子。
出声问向了对外贸易部的部长，“叶明珠这苗子，是在哪儿挖掘的？”
正准备去对面会场走一走的部长，在听到这声问话，也没多想的下意识回答：“清华大学推荐过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还没毕业？”如果是已经毕业的，就不算是推荐，而是分配了……
一听到老田若有所思的语气，部长好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那般的猛地转头看向了老田，该死，太顺口了，直接说出来了。
不过，他算是看出来，老田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算了，到时候再各凭本事，看谁能够争取到了。
又谈了一笔生意后的叶明珠，还好奇的去逛了一圈外国人带来的那些高科技产品，比如电视机、mp3等玩意儿，看起来都很……很酷。
想了许久，最终，叶明珠就想到了这个词来形容，棒极了，一看就实用又好玩。
不过好可惜的是，这些不能够用个人名义去买。
国家或许还想着能不能买回去，然后送去研究，看能不能够自己研发出属于他们的电视机。
见叶明珠兴致勃勃的逛，想着已经谈了三个合同的田红武，也认为差不多了，他刚才去厕所的时候，还注意到其他同事有些一个合同都谈不下来的。
心满意足，还十分好心的允许叶明珠自己行动，不过，他也好奇，可惜他爸不愿意帮他买一台回去。
看起来帅气极了，拿着随身听就能够在外面听歌了，去哪儿都行，根本不需要收音机那么笨重……
中午下班——
等到褚南延来接自己时，叶明珠脸上的笑容还洋溢着，眼底明亮的充满着笑意，“南延。”
“嗯？”褚南延在对外贸易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儿的太阳有些热，正好放在了树荫下。
清隽俊秀的白衣少年站在树荫下推着自行车等着自己，叶明珠的确脸上满是笑容的快速迈着步伐小跑了过去。
“南延，我今天跟着去交易会了，你不知道，好厉害呀……”娇软漂亮小姑娘牵住了自己男人的衣角，脸上满是期待的光芒，向他说及自己今天的行程。
当然，也有忍不住分享的心思，“很多金发碧眼的，他们都好像长得一个样儿似的……”
叶明珠后面说的这话，令褚南延都有些无奈了起来，好像在用自己的眼神问她，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
“上车吧。”褚南延的话音落下，一边骑着自行车载叶明珠回去，一边听着叶明珠说自己今天中午的所见所闻。
早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就散场了，这些外宾，自然不需要他们这些小喽啰去招呼，所以就可以先行回去了。
叶明珠也不想在大夏天这么热的天气走回家去，就先回对外贸易部，会场距离这边比较近。
倒是田红武，在知道叶明珠这位同志这么勤奋时，还为此表示自己的致敬，真不愧是优秀的人才。
然后……他就收拾好自己东西，先下班了，回去得好好跟自家老头子炫耀一番才行。
这时，坐在后座的叶明珠扯住了褚南延的衣角，脸上的笑容比现在的太阳还要灿烂耀眼，“南延，你见过外国人吗？”
“嗯，见过。”听着叶明珠跟自己说家常话，在前面的褚南延迎着暖风，两人的头上都戴着帽子，看起来十分浪漫。
“诶？你什么时候见过的？”震惊，不是现在才改革开放吗？为此，褚南延什么时候见过？该不会……嘶——
“今天去交易场所了？你不是才第一天去上班吗？也要让你去翻译吗？”褚南延没有回答她那话，反而是询问起另外一个问题来。
“对，去了，你不知道，那电视机原来还可以……”一说起自己在交易会那边看到的东西，叶明珠就忍不住自己的话了。
说了一大堆之后，还泛着笑容的语言期待的问着褚南延，“等我们有得卖了，就买一台，好不好？”
她都想要！
褚南延听到叶明珠的这话时，十分爽快的点头应声，“好，都买。”
叶明珠一听褚南延如此爽利的答应，虽然现在还没买，可这声答应的话，还是让叶明珠高兴的将扯着他衣角的手，搂在了他的腰身上。
还将自己脑袋靠在了褚南延的后背上，黏糊糊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注意到现在是大夏天。
“南延，你真好。”叶明珠笑嘻嘻的出声，两人的钱财都放在了一起，但她还是喜欢跟褚南延一起讨论这个，总觉得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好甜蜜。
而这句话落下时，没发现褚南延的神情略微的怪异晦涩了起来。
他还是不够好，不能够给予明珠想要的生活。
但是，褚南延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得特别好，丝毫都没有让叶明珠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脸上挂着的温雅笑容，矜贵自持。
中午的时候，叶明珠心里的那股开心劲儿还是没有消下去，一回到家，还乐洋洋的跟褚老头子说及自己今天的行程。
褚老头子对于叶明珠说的这些事情似乎是十分感兴趣的坐在了旁边，听着她说的话，时不时还点了个头，说两句话称赞的‘哇塞’几句，最后倒是将叶明珠给搞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妈妈……”小汤圆和小团子见妈妈一回来都不理会自己，反倒是跟爷爷、爸爸他们聊得这么开心，有些小吃醋的上前抱住了妈妈的大腿。
妈妈，你为什么不理我们！你是不是不爱汤圆（团子）了？
被抱着大腿的叶明珠低头看向了两个小胖娃，“汤圆跟团子今天又变得更加可爱了哇，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宝宝，妈妈好喜欢哦……”
夸张的叶明珠双手合十的放在了自己侧脸上，歪着脑袋低头惊呼，语气特别的夸张。
小汤圆和小团子好像是听不懂叶明珠这是在哄自己高兴那般，立即就‘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抱着妈妈大腿的小胖手松开，趴在了大腿上。
软绵绵的要跟叶明珠说话，“妈妈，团子，今天跟阿太，去，玩了……”
“放风筝……”
过了年到暑假，已经三岁多一丢丢的小奶娃，又更加的活泼了起来，更向往去外面玩了，不再愿意每天都只待在家里了。
“爸爸也去。”汤圆接着话的点点头，补充着小团子的话，怎么可以将爸爸给撇下了呢？
两手抱着一个奶娃，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此时心情特别好的叶明珠哄着小奶娃，并开口，“哇，是不是很开心？”
“等过段时间，外面有电视机卖了，我们就买，好不好？”叶明珠捏了捏自家小胖娃的肥肚肚，“饿不饿，是不是要吃饭了？”
被叶明珠提醒的小奶娃摸了摸自己肚肚，乖巧的点头，“饿了。”
“爷爷，可以开饭了吗？”叶明珠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褚老头子身上，询问着道。
“当然，开饭吧！”褚老头子点头，首先起身进了灶厨，将放在锅里温热着的菜捧了出来，而叶明珠则是带着小团子和小汤圆两个奶娃去洗手手。
现在已经能够坐在凳子上自己吃饭的小奶娃，胸前系着个小兜兜，那只肉窝窝的小胖手抓住了勺子，自己努力干饭。
就算是桌上掉了好多的饭粒，也没有人在意，偶尔给他们夹菜和肉，“我们汤圆真棒，快吃完了呢！”
“团子慢慢吃，别着急……”
下午。
将叶明珠送去上班之后，两个奶娃还在睡午觉中，褚南延回到了房间，看着那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还堆满了书籍。
都是自己跟叶明珠两个人的课本，眸色闪烁了几分，的确，这张小桌子，根本就不能够放下他跟明珠两人的书本，平时若是做作业的话，可能还会磕磕碰碰。
而父母的那间书房，褚南延向来都不去触碰，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放着什么东西在里面。
如明珠所说的，家里的房子还是太小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想买更好、更大的，而且，除了房子之外，现在是越来越多的各式各样的外国产品涌入市场。
褚南延将视线看向了自己存钱的地方，那个铁盒子里根本不够，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做着自己的计划。
开工厂的话，现阶段收音机还能够满足时常，以前投机倒把的倒爷危险大着呢，现在因为开放了市场经济，别的地方上倒爷，肯定会到这些地方‘批发’。
市场很大，但也要跟上国家形式，比如市场上出现的新奇产品，褚南延在沉思的时候，手无意识的微微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电视机跟mp3那种玩意儿，可能很快就可以在市面上见到了，不过应该在国营工厂里面。
除此之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表，时钟貌似也算紧销货？他在吉利大队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玩意儿……
现阶段，靠着这些应该可以攒下不少资金了。
现在，褚南延没有想太多，只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想要买房、买电视机、买小汽车……等东西，靠着自己这样慢慢琢磨可不行。
低头，开始写自己计划，首先要选厂址、审批、生产的机器设备、工人、销售……
十分认真的思考过了，才下笔，偶尔觉得不太合适的涂涂画画，花费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做好了初步计划，当然，后续可能还要根据实际情况去修改。
当褚南延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龙凤胎坐在那儿画着画，是褚老头子见他们无聊，又不想在这么热的天气带他们出去走，就让他们画画。
画什么？
就让他们画风筝好了，幸好之前的时候出去见到蜡笔好看又鲜艳，给孩子玩最合适了，不然还真哄不住小奶娃。
小奶娃可能是刚接触，对于这个事情一点儿都不抗拒，相反，坐在小桌子前十分认真，一定要将摆在沙发上的那个风筝画得比汤圆（团子）好看。
褚南延挑了下眉，倒是没有过去打扰两个奶娃儿的游戏，朝褚老头子喊了声表示自己的打招呼。
“嗯。”褚老头子应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视线看向褚南延，而是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小曾孙孙画的画，哎哟，真好看，他家的两个孩子，肯定是画画天才。
在心里这么夸赞的同时，嘴上也忍不住的一样说了出声。
听着褚老头子忍不住说出来的这句话，褚南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在褚老头子身上，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昨天在孩子唱英文字母歌时，爷爷说汤圆和团子是英语天才；在前天做十以内加减法时，爷爷还说小汤圆和小团子是数学天才；大前天……
是是是，你小曾孙孙是全能的！
“爷爷，我想，开个工厂。”褚南延抬起头，看着褚老头子，跟他说自己的打算。
本来还在满怀着欣慰笑容看着自家小曾孙孙的褚老头子在听到孙子的这话时，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褚南延，带着惊讶，“怎么想着开工厂了？”
“我想，搞一番事业……”褚南延没有跟爷爷说自己是为了明珠能够住上大房子和买上电视机、mp3、珠宝首饰……之类的话，免得让爷爷对明珠有什么不好的认知。
在翁媳婆媳关系上，褚南延也知道自己充当的作用，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作为润滑剂的存在。
“嗯，的确，男人嘛，就该多出去闯荡闯荡。”褚老头子听着褚南延的那话，还觉得褚南延说的十分有道理的点了点头，“想起我当年，也是什么活儿都干过……”
他一开始修过鞋、扛过沙袋……
提起自己曾经的事情来，褚老头子还满脸的自豪，好像是自己多么光荣。
“所以，这几天可能还需要你多照顾一下汤圆和团子了，本来以为暑假能够待在家看着两个调皮捣蛋鬼的。”褚南延带着点歉意，觉得将什么事情都交给爷爷，自己太不孝了。
一听到褚南延这话的褚老头子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生气的盯着褚南延，怒斥，“胡说，我们汤圆团子不知道多听话乖巧，你才调皮捣蛋呢。”
小汤圆和小团子两个人还在认真的画着风筝，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结果就听到了阿太跟爸爸在讨论自己。
就将自己的脑袋给抬起看向了阿太跟爸爸，然后，就气呼呼的瞪住了爸爸，小奶音反驳着爸爸说的话，“爸爸才调皮捣蛋，坏坏，汤圆（团子）最好了。”
“就是就是。”褚老头子又出声夸了一下自己的小曾孙孙，“汤圆团子别管你爸爸，你爸爸就是没有你们懂事乖巧听话，所以嫉妒你们，才说你们坏话。”
小汤圆和小团子两个人一起点头，同样用自己的眼睛去指责爸爸这个大坏蛋。
褚南延：这不是重点。
不过，看到爷爷这样，褚南延就知道爷爷已经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小汤圆和小团子继续埋头画画，不管那个会说自己坏话的爸爸了，太可恶了，今天晚上妈妈回来了，一定要跟妈妈说爸爸不好！让妈妈打他。
“爷爷，你，支持我吗？”褚南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自己去搞事业，心里打定了主意，但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家里人的支持。
“当然支持你啊，不过做生意这玩意儿，得注意一点，既然你要开工厂，该准备的东西，你要去调查清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搞起来的，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耗钱耗精力了。”
褚老头子也没有开过工厂，只知道该怎么劝说褚南延认真一点，调查清楚，别太莽撞，其他的，爷爷都支持你。
听着爷爷支持的声音，褚南延嘴角边扬起了一抹笑意，对未来的事情虽然不很确定，但，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去做，肯定不能成功。
褚老头子就跟褚南延说了这么两句话，然后，就好像是对褚南延要不要开工厂的事情恨不关心了，低头就看向了自己家两奶娃的画画，同时扬起声音夸赞着。
望着面前的一老两小，褚南延心里的主意就更强烈了，除了明珠外，还有爷爷跟汤圆团子他们两个，他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人有的，他们也可以享受到。
在褚南延思考这些的时候，小汤圆跟小团子已经成功将自己的画给画好了，肥嘟嘟的精致可爱小脸蛋还扬起了得意要夸奖的神情，献宝似的扬起给阿太看。
褚老头子这个对自己小曾孙孙拥有百米美化滤镜的人，怎么可能会说不好看？自然是把自家小曾孙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小汤圆和小团子两个奶娃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然后又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坏爸爸，觉得自己画的这么好看，爸爸没看到实在是太亏了。
迈着自己小胖短腿的抓着图纸朝爸爸那边跑了过去，可能是小跑的时候，没注意，差点摔倒在地上。
吓得褚老头子都站了起来，也幸好失神的褚南延伸长手上前托住了，低声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被训斥的小汤圆委屈巴巴的看着爸爸，哼，爸爸坏。
小团子上前，气呼呼的替小汤圆拍了一下爸爸的大膝盖，“爸爸，你看，是我画的好看，还是汤圆画的好看？”
一听到小团子这话的小汤圆立即就顾不上委屈了，也扬起了自己的画画，举在了褚南延面前。
褚南延看了两眼之后，差点没脱口而出：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幸好理智还尚存一丢丢，“嗯，爸爸看了好多次，都觉得你们画得难以分辨谁更厉害，要不……等妈妈回来，问妈妈吧！”
不相上下的垃圾，但，对于小萌娃，褚南延说不出那么伤人的话，以委婉的方式告知他们，问你们妈妈吧。
“好！”小奶娃异口同声的应声，并表示他（她）的画才是最好看的，妈妈肯定认得出来。
结果，等到傍晚叶明珠下班回来，小奶娃们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只顾着自己阿太煮着的红烧肉，好香，好香……要流口水了！
晚上——
叶明珠跟褚南延两个人躺在了床上，还在聊着天，一开始是褚南延听着叶明珠说及自己在外贸部里发生的事情，笑得开心又灿烂。
等她擦好了护肤品上床时，褚南延才缓缓的跟叶明珠出声，沉稳而低沉，“明珠，我想开个工厂。”
“好呀。”叶明珠对褚南延的这个想法一开始有些诧异的看了褚南延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褚南延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但是，对于褚南延的这个想法，叶明珠举手表示一百个赞同与支持，“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男人嘛，都想着开疆扩土，或许南延觉得自己每天待在家里太无聊了，又或者是认为在家带娃太损他身为男人的威武霸气……
叶明珠这么想的同时，还出口询问，“南延，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开工厂了呢？上年你不是说不合适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趴在了褚南延身上，床尾那边的风扇正对着他们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褚南延。
望着这双明亮的眸子，清澈透亮的没有一丝丝的阴霾，既然娶了她，就要对她的未来负责，怎么可以让她过得不好？
“现在，觉得时机合适了，就是，我们之前的存款，可能要动用了……”褚南延唯一担心的是这个，担心叶明珠会不开心，会有什么其他想买的东西，或许……得拮据一段时间。
“嗯，所以，你一定要加油谨慎哦，我们家的小钱钱都交给你了！”叶明珠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支持，很多都是靠褚南延组装收音机卖的钱钱。
为此，叶明珠还伸手拍了拍褚南延的肩膀，认真而严肃，“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和孩子喝西北风，知道吗？”
眸底，却满是对褚南延的信任，在看到这张漂亮脸蛋上对自己满是信任的眼神，褚南延的心底猛地跳动了好几下。
下一秒，倾身上前，在叶明珠的眼睛上亲了下，压低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明珠……”
缓缓，月亮悄悄地躲在了树梢后，窗帘被拉得紧紧，没有任何一丝的光芒透露出去。
偶尔听到的声音，略微破碎，像是摇曳在河中央的小船一样。
许久，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褚南延搂着自己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女人，再次亲了亲她的额头，仍有些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温柔的宠溺，缓缓响起：
“明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褚南延仍然记得叶明珠眉飞色舞的跟自己说在交易会上看到的那些东西，充满了向往，似乎是想要都买回家一样，只是因为条件的限制而压低了内心的yu望。
他舍不得。
舍不得自家漂亮的小姑娘露出那样的神情，他想要让她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无忧无虑的……
就算是烦恼工作和学习上的某一件事情，也不想在生活上苛刻了她，想到这儿的褚南延，眸子席卷了一股又一股的深情。
再次低头，亲了下叶明珠的唇瓣，然后跟叶明珠一起进入了睡眠状态，只是，那手还紧紧地抱住她，像是生怕谁将自己怀里漂亮的小姑娘给抢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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