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
“躲？我为什么要躲？”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转过头，
只见许问和孙海雄，还有雷雪几人，从办公室门口走了进来。
一大早过来，他们就去和孙海雄几人，一起开了个早会,听说这边的动静，就急忙赶了回来。
刚回来，就听到了程姓老人的话。
“都干嘛呢，围在这边干嘛呢，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
孙海雄沉着脸，看着身前面带不忿的众人，语气冷冽。
“程老爷子,年轻人不懂事,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着一起胡闹！
过来堵春晚节目组的门，要是传出去了，像怎么回事！”
九州电视台，本身就经常做与传统文化相关的节目，与这些京剧流派的传人，孙海雄也没少打交道。
特别是程姓老人，两人也算熟悉。
这跑到台里面来闹事，堵春晚节目组的门，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打孙海雄的脸。
老人还没说话，荀乙就皱着眉头，埋怨起来。
“孙台长，这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您说说，这许问做的叫什么事儿嘛！
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哪能被这么糟践！”
许问没说话，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转过头,就看到了裘子明白皙的脸上，五道鲜红的指印。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谁动的手？”
听着许问的质问，裘子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虽然挨上这一巴掌，心里也憋屈。但是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许问和这些人闹崩。
“长辈教训晚辈，轮的到你说话？”
又是荀乙。
对于这个跳的最欢的人，许问没有一点好感，只觉得满心讨厌。
“子明都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已经不是你们的人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
“许导......”
裘子明扯了扯许问的衣服，不想让他继续吵下去。
另外一边的荀乙，也被程姓老人拦了下来。
“我动的手，刚才是我冲动了，在这给子明道个歉！”
说完之后，还对着裘子明深深鞠了一躬。
只是被裘子明慌忙躲开。
不管怎么说，程姓老人也算是他的长辈，在他的观念里，从来就没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说法。
他受不起这个礼。
而站在一旁的许问,神色也缓了一些。
他也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总不能真的让裘子明上去还上一巴掌。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
给裘子明这个机会，裘子明也没那个勇气去做。
“咱们来说第二件事，我就想问一下程老，京剧是你们的专利吗？”
听着许问的质问，老人犹豫了下，刚想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荀乙就有些张扬的说道。
“当然，你出去问问，只要说起京剧，哪个不提上我们四大家的......”
“闭嘴！”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老人的一声厉喝打断。
荀乙嗫喏了两声，站到了一旁。
在现在这样的场合，即便心里是那么想的，也绝对不能那么说。只要说出口了，就是把柄。
老人心里着实有些后悔，就不应该带这家伙过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京剧当然不是我们的专利，但是作为相关的从业人士，我们有必要承担起监督的责任，维护京剧传承的正统。”
“那什么叫正统？”
“你们程派？梅派？又或者是荀派，裘派？哪个是正统？”
害怕荀乙再胡说八道，许问的质问声落下，老人就接过了话茬。
“哪一派都是京剧正统，没有区别！”
许问嗤笑一声。
“戏剧本身就是随着时代，在一点点变化着。凭什么到了现代，连一些创新都不愿意接受了？”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取消掉《惊鸿》这个节目。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不可能！”
似乎看出了许问的态度坚决，老人皱着眉头，把目标放到了一旁的孙海雄身上。
“孙台长，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态度？”
孙海雄一阵头大。
他就知道，节目的内容一旦传了出去，肯定要出事。
关键现在这些，几乎都是京剧流派的中流砥柱，只能好好商量，驱赶不得。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答应我们，把这个节目取消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起码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这个节目做成现在这样，就是不行！”
吵闹的声音，让这些人身上，也没有了一丁点京剧传人的气质。
吵的许问心中的怒火丛生。
“你们要说法是吧？那就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着，许问从手里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两张报表，递给老人。
“都看看，这些都是昨天表演之后，专门给观众做的调研。
除了你们的人，其他的那些普通观众，都是给了满分的评价。
得到观众认可的东西，你们凭什么不同意？”
“谁知道你这东西是不是真的，一份调查报告，不是一会就做好了......”
“荀乙！”
老人呵斥一声。
接过许问的报表，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报表上显示的数据，正如许问所说，现场一百位观众，除了几个戏剧专业人士之外，几乎都给到了五分的评价。
要知道，在许问的设定里面，五分就是最高分了。
足以见得，观众对于这个节目的认可。
“不管是什么节目，总归是要为观众服务。一个节目说的再高大上，说的再天花乱坠，没有观众看，那就是一个失败的节目！”
“戏剧也同样如此！”
“我理解您的感受，不愿意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您这一代发生变化。
可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现在不往前走，早晚有一天，会被时代抛弃！”
“有人坚守，有人向前，这本身就是自身立场的问题，没有什么对与错之分。
每个人的初衷，都是希望戏剧这门艺术，会越来越好！”
没有去搭理一旁怒目而视的荀乙，许问看着程老，语重心长的说着。
老人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把手里的报表递给身边的其他人。
眼看程老有些动摇的样子，一旁的孙海雄，也是急忙劝道。
“我觉得许导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传承这个东西，只有铺的越广，才越不容易断了根！”
“就怕哪天，人知京剧，却又不知京剧啊！”
老人有些失落。
他的意思，就是害怕这样发展下去，人们看到的，只是各种华丽衣装，却不认识被包装起来的京剧。
“那就是咱们要做的事情了！”
门外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一行人急忙往外看去，只见尚兴荣和刘青两人，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看到尚兴荣，程老原本严肃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迎了上去。
“师兄......”
他们是同辈，尚兴荣比他年纪大，得叫上这一声师兄。
只是话都还没说完，尚兴荣就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了，就这么点事儿，就过来堵门？还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程老三，程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祖业，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尚兴荣上来的一席话，直接怼的程老说不出话来。
“别总是拿着你们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京剧最后怎么发展，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年轻人愿意去做，去尝试，本身就是好事。
别自己固步自封，还看不得别人做一点好。别看，说的就是你，荀乙！
一大把年纪，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还有你，方家的是吧......”
尚兴荣是个火爆脾气，一进门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先把在圈内人给骂了一遍。
最关键的是他辈分高，骂起来也没人敢还嘴。
到了最后，才长出了口气，走到许问身边，略带着歉意的说道。
“许导，实在不好意思，这些家伙都是一时糊涂，就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咱们节目该怎么做就怎么说，导演说了算，别的人说的都不管用！”
扭过头，刚好看到裘子明脸上的指印，叹了口气。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都跟我回去！”
众人来的匆忙，离开的也略显仓促。
刘青并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自己留了下来。
“你，怎么说动你师父的？”
裘子明有些好奇。
一旁的许问几人，也转过头看了过来。
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尚兴荣老先生过来，还真没这么顺利就能解决。
特别是尚兴荣很了解这些人，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过来以后连消带打，直接给众人搞懵了。
最关键的是，据裘子明的了解，在对待这些事情上，尚兴荣也更趋于保守。
谁都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来到这边。
刘青则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脸上露出一抹憨笑。
“师傅他是自己要过来的，程师叔他们过来之前，也邀请了我师傅，只是被他老人家给拒绝了。”
“今天大早上，师傅就说带我过来看看热闹，然后就过来了呗！”
“我的意思是......怎么改变了他老人家的看法的？”
“不知道！”
刘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老人家向来有主见，可能是看到了我的态度转变，这才有了些别的想法。”
“你的态度转变？”
裘子明有些懵。
这话题聊着聊着，怎么又扯到刘青身上了。
自觉说漏嘴的刘青，则是急忙摇了摇头。
自己刚过来的目的，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人知道，成了二鬼子不说，这能被当成黑点，笑话一辈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离去，总归算是一件好事。
原本脸色难看的孙海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说起来，你这以后做起节目来，还是得注意一些。这次是有尚老爷子在，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许问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许问帮着孙海雄倒上一杯热茶，这才聊了起来。
“刚才在你那边也没来的及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嗯？你说！”
“是这样，咱们往年的比如杂技，魔术这类节目，不都是现场直播嘛。
我的意思是，今年能不能给放到室外去？”
“室外......”
孙海雄有些奇怪。
“室内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又要搞到室外去了？”
“其实说起来，咱们有很多传统又好玩的东西，但是受于表现形式的限制，很难出现在大型晚会上。
比如说铁树银花，变戏法，等等这类，我觉得做成一个游园类的节目，肯定会很好玩！”
“本来在我的计划里面，是准备打造全景舞台，用人与特效结合的方式，来做这个片段。
但是算下来，成本实在扛不住。
如果转到户外的话，安全性有了保证，而且再加上人群的效果，也会更加热闹一些！”
听着许问的话，孙海雄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总觉得，你现在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你想要宣扬传统文化的心，固然是好的，但是咱们怎么也不能本末倒置啊！首要工作还是要把春晚节目做好。”
无论是戏剧，还是其他的节目，又或者是现在的提议。
在孙海雄看来，许问多少有些过于看重这些东西了。
有些东西，本身就有局限性，不适合登上舞台。
强压硬拽的，也不是回事。
“可是，那些东西是真的很好看啊！”
许问笑着说道。
“您应该看过那些场景的，就像铁树银花一样，我觉得没有比这些更适合登上舞台的了。
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古园子，搭上一些场景，近似的古时过年街头巷尾的热闹风情。
不是总有人吵着，年味儿越来越淡，就是得热闹起来嘛！”
“可是咱们是直播，这种室外直播的难度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清楚的！”
“无非就是多排练的事情，总归有的办法做。”
许问的态度很坚定。
孙海雄想劝，却又不知道该从哪边入手。
他也清楚，许问说的这些，如果真的能完全实现了，那场面肯定很棒。
对于许问的审美，孙海雄从来没有过怀疑。
“现在这个时间......你再搭景，来的及吗？”
“没问题的！”
“那就随你吧，你自己一定要拎的清，你是总导演，要是出了问题，肯定是你担责任！
有些风险，能不承担还是不要承担的好！”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
我确实可以稳一点，沿着前路走，但是太无趣！
做节目嘛，不冒点风险，是做不出来好东西的！”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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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转过头，
只见许问和孙海雄，还有雷雪几人，从办公室门口走了进来。
一大早过来，他们就去和孙海雄几人，一起开了个早会,听说这边的动静，就急忙赶了回来。
刚回来，就听到了程姓老人的话。
“都干嘛呢，围在这边干嘛呢，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
孙海雄沉着脸，看着身前面带不忿的众人，语气冷冽。
“程老爷子,年轻人不懂事,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着一起胡闹！
过来堵春晚节目组的门，要是传出去了，像怎么回事！”
九州电视台，本身就经常做与传统文化相关的节目，与这些京剧流派的传人，孙海雄也没少打交道。
特别是程姓老人，两人也算熟悉。
这跑到台里面来闹事，堵春晚节目组的门，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打孙海雄的脸。
老人还没说话，荀乙就皱着眉头，埋怨起来。
“孙台长，这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您说说，这许问做的叫什么事儿嘛！
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哪能被这么糟践！”
许问没说话，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转过头,就看到了裘子明白皙的脸上，五道鲜红的指印。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谁动的手？”
听着许问的质问，裘子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虽然挨上这一巴掌，心里也憋屈。但是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许问和这些人闹崩。
“长辈教训晚辈，轮的到你说话？”
又是荀乙。
对于这个跳的最欢的人，许问没有一点好感，只觉得满心讨厌。
“子明都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已经不是你们的人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
“许导......”
裘子明扯了扯许问的衣服，不想让他继续吵下去。
另外一边的荀乙，也被程姓老人拦了下来。
“我动的手，刚才是我冲动了，在这给子明道个歉！”
说完之后，还对着裘子明深深鞠了一躬。
只是被裘子明慌忙躲开。
不管怎么说，程姓老人也算是他的长辈，在他的观念里，从来就没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说法。
他受不起这个礼。
而站在一旁的许问,神色也缓了一些。
他也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总不能真的让裘子明上去还上一巴掌。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
给裘子明这个机会，裘子明也没那个勇气去做。
“咱们来说第二件事，我就想问一下程老，京剧是你们的专利吗？”
听着许问的质问，老人犹豫了下，刚想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荀乙就有些张扬的说道。
“当然，你出去问问，只要说起京剧，哪个不提上我们四大家的......”
“闭嘴！”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老人的一声厉喝打断。
荀乙嗫喏了两声，站到了一旁。
在现在这样的场合，即便心里是那么想的，也绝对不能那么说。只要说出口了，就是把柄。
老人心里着实有些后悔，就不应该带这家伙过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京剧当然不是我们的专利，但是作为相关的从业人士，我们有必要承担起监督的责任，维护京剧传承的正统。”
“那什么叫正统？”
“你们程派？梅派？又或者是荀派，裘派？哪个是正统？”
害怕荀乙再胡说八道，许问的质问声落下，老人就接过了话茬。
“哪一派都是京剧正统，没有区别！”
许问嗤笑一声。
“戏剧本身就是随着时代，在一点点变化着。凭什么到了现代，连一些创新都不愿意接受了？”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取消掉《惊鸿》这个节目。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不可能！”
似乎看出了许问的态度坚决，老人皱着眉头，把目标放到了一旁的孙海雄身上。
“孙台长，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态度？”
孙海雄一阵头大。
他就知道，节目的内容一旦传了出去，肯定要出事。
关键现在这些，几乎都是京剧流派的中流砥柱，只能好好商量，驱赶不得。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答应我们，把这个节目取消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起码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这个节目做成现在这样，就是不行！”
吵闹的声音，让这些人身上，也没有了一丁点京剧传人的气质。
吵的许问心中的怒火丛生。
“你们要说法是吧？那就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着，许问从手里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两张报表，递给老人。
“都看看，这些都是昨天表演之后，专门给观众做的调研。
除了你们的人，其他的那些普通观众，都是给了满分的评价。
得到观众认可的东西，你们凭什么不同意？”
“谁知道你这东西是不是真的，一份调查报告，不是一会就做好了......”
“荀乙！”
老人呵斥一声。
接过许问的报表，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报表上显示的数据，正如许问所说，现场一百位观众，除了几个戏剧专业人士之外，几乎都给到了五分的评价。
要知道，在许问的设定里面，五分就是最高分了。
足以见得，观众对于这个节目的认可。
“不管是什么节目，总归是要为观众服务。一个节目说的再高大上，说的再天花乱坠，没有观众看，那就是一个失败的节目！”
“戏剧也同样如此！”
“我理解您的感受，不愿意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您这一代发生变化。
可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现在不往前走，早晚有一天，会被时代抛弃！”
“有人坚守，有人向前，这本身就是自身立场的问题，没有什么对与错之分。
每个人的初衷，都是希望戏剧这门艺术，会越来越好！”
没有去搭理一旁怒目而视的荀乙，许问看着程老，语重心长的说着。
老人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把手里的报表递给身边的其他人。
眼看程老有些动摇的样子，一旁的孙海雄，也是急忙劝道。
“我觉得许导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传承这个东西，只有铺的越广，才越不容易断了根！”
“就怕哪天，人知京剧，却又不知京剧啊！”
老人有些失落。
他的意思，就是害怕这样发展下去，人们看到的，只是各种华丽衣装，却不认识被包装起来的京剧。
“那就是咱们要做的事情了！”
门外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一行人急忙往外看去，只见尚兴荣和刘青两人，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看到尚兴荣，程老原本严肃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迎了上去。
“师兄......”
他们是同辈，尚兴荣比他年纪大，得叫上这一声师兄。
只是话都还没说完，尚兴荣就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了，就这么点事儿，就过来堵门？还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程老三，程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祖业，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尚兴荣上来的一席话，直接怼的程老说不出话来。
“别总是拿着你们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京剧最后怎么发展，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年轻人愿意去做，去尝试，本身就是好事。
别自己固步自封，还看不得别人做一点好。别看，说的就是你，荀乙！
一大把年纪，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还有你，方家的是吧......”
尚兴荣是个火爆脾气，一进门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先把在圈内人给骂了一遍。
最关键的是他辈分高，骂起来也没人敢还嘴。
到了最后，才长出了口气，走到许问身边，略带着歉意的说道。
“许导，实在不好意思，这些家伙都是一时糊涂，就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咱们节目该怎么做就怎么说，导演说了算，别的人说的都不管用！”
扭过头，刚好看到裘子明脸上的指印，叹了口气。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都跟我回去！”
众人来的匆忙，离开的也略显仓促。
刘青并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自己留了下来。
“你，怎么说动你师父的？”
裘子明有些好奇。
一旁的许问几人，也转过头看了过来。
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尚兴荣老先生过来，还真没这么顺利就能解决。
特别是尚兴荣很了解这些人，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过来以后连消带打，直接给众人搞懵了。
最关键的是，据裘子明的了解，在对待这些事情上，尚兴荣也更趋于保守。
谁都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来到这边。
刘青则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脸上露出一抹憨笑。
“师傅他是自己要过来的，程师叔他们过来之前，也邀请了我师傅，只是被他老人家给拒绝了。”
“今天大早上，师傅就说带我过来看看热闹，然后就过来了呗！”
“我的意思是......怎么改变了他老人家的看法的？”
“不知道！”
刘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老人家向来有主见，可能是看到了我的态度转变，这才有了些别的想法。”
“你的态度转变？”
裘子明有些懵。
这话题聊着聊着，怎么又扯到刘青身上了。
自觉说漏嘴的刘青，则是急忙摇了摇头。
自己刚过来的目的，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人知道，成了二鬼子不说，这能被当成黑点，笑话一辈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离去，总归算是一件好事。
原本脸色难看的孙海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说起来，你这以后做起节目来，还是得注意一些。这次是有尚老爷子在，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许问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许问帮着孙海雄倒上一杯热茶，这才聊了起来。
“刚才在你那边也没来的及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嗯？你说！”
“是这样，咱们往年的比如杂技，魔术这类节目，不都是现场直播嘛。
我的意思是，今年能不能给放到室外去？”
“室外......”
孙海雄有些奇怪。
“室内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又要搞到室外去了？”
“其实说起来，咱们有很多传统又好玩的东西，但是受于表现形式的限制，很难出现在大型晚会上。
比如说铁树银花，变戏法，等等这类，我觉得做成一个游园类的节目，肯定会很好玩！”
“本来在我的计划里面，是准备打造全景舞台，用人与特效结合的方式，来做这个片段。
但是算下来，成本实在扛不住。
如果转到户外的话，安全性有了保证，而且再加上人群的效果，也会更加热闹一些！”
听着许问的话，孙海雄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总觉得，你现在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你想要宣扬传统文化的心，固然是好的，但是咱们怎么也不能本末倒置啊！首要工作还是要把春晚节目做好。”
无论是戏剧，还是其他的节目，又或者是现在的提议。
在孙海雄看来，许问多少有些过于看重这些东西了。
有些东西，本身就有局限性，不适合登上舞台。
强压硬拽的，也不是回事。
“可是，那些东西是真的很好看啊！”
许问笑着说道。
“您应该看过那些场景的，就像铁树银花一样，我觉得没有比这些更适合登上舞台的了。
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古园子，搭上一些场景，近似的古时过年街头巷尾的热闹风情。
不是总有人吵着，年味儿越来越淡，就是得热闹起来嘛！”
“可是咱们是直播，这种室外直播的难度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清楚的！”
“无非就是多排练的事情，总归有的办法做。”
许问的态度很坚定。
孙海雄想劝，却又不知道该从哪边入手。
他也清楚，许问说的这些，如果真的能完全实现了，那场面肯定很棒。
对于许问的审美，孙海雄从来没有过怀疑。
“现在这个时间......你再搭景，来的及吗？”
“没问题的！”
“那就随你吧，你自己一定要拎的清，你是总导演，要是出了问题，肯定是你担责任！
有些风险，能不承担还是不要承担的好！”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
我确实可以稳一点，沿着前路走，但是太无趣！
做节目嘛，不冒点风险，是做不出来好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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