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_宠婢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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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如今这般,难道是宸妃出了什么不测?

  众人的心高高提起,紧盯着跪在地上的袁嬷嬷,只听她道:“娘娘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求皇上下令,请邹神医入内!”

  听到姜韫晕过去了,谢济身形一晃,面色沉得吓人:“李胜!”

  不用他多说,李胜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应了声便狂奔出去。

  日头渐落,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一帮人冻得手脚发僵,却也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儿苗头。

  李胜回来的很快,邹庭进去后不久,产房内便又断断续续开始响起女人的呼痛声,谢济身形微顿,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屋内,众人围在软榻旁,隔着帷幔,邹庭将女子的抽泣声听得清清楚楚,他面上平静,可心中却波澜四起。

  今日除夕,他借这机会出了趟宫,没想回来就撞上前来寻人的李胜,没有人知道他看着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的人时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时耳边的尖叫声倏地拔高,他闭了闭眼,沉声道:“百会穴,起。”

  那头,窦夫人想也不想,眼疾手快地取下姜韫额上的银针,大冷的天,却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日光渐暗,产房内哭声慢慢笑了,取而代之的,是婴儿的啼哭声,细细的,极为微弱,却让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吱嘎一声,袁嬷嬷从里头出来,笑着像谢济报喜:“恭喜皇上,宸妃娘娘平安诞下小公主!”

  公主?

  竟是公主么?

  人群中,有真心艳羡的,不论如何,在这宫中,有了子嗣,便是有了依靠,哪怕是个公主。

  自然,也有暗暗庆幸的。

  后宫本就宸妃一人独大,若此番生了皇子,那皇后之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竟不料,是个公主。

  也所幸,是个公主。

  男人遥遥望向产房,久久没有说话,众人的神情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就连袁嬷嬷也敛了笑,迟疑地看向谢济:“皇上?”

  莫非皇上是不满意?

  一片寂静中,谢济陡然回神,他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涩声说:“公主……甚好。”

  袁嬷嬷悄悄把心放了回去,还欲向他说几句的时候,便又听他问:“她如何了?”

  半晌没听到女子的声音,谢济的心便一直提着。

  这下,袁嬷嬷明白会意地笑了:“皇上放心,娘娘只是累了,睡过去了,过一会儿就会醒来了。”

  谢济点点头,整个人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指上扳指已不能用了,他摩挲了下,忽地开口:“李胜。”

  “奴才在。”

  “传令下去,公主降生,朕心甚慰,明年的赋税减免三成,给宸妃和公主积福。”

  “阖宫上下,赏两月月例。”

  闻言,不管先前心里如何想,眼下众人却是实打实地为高兴起来,毕竟,这两月月例,可是真真的赏赐。

  至于前面那句,无人在意,只有李胜和袁嬷嬷听懂了,这赋税乃国家大计,非等闲情况动不得的!皇上是真疼宸妃娘娘和刚出生的公主啊。

  是以,再回神时,二人动作间愈加恭敬了。

  院中气氛渐佳,不论是后妃还是宫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谢济眉眼间的冷酷终于淡了,他迈着步子,正欲去往里走,忽地从外面冲进来一人。

  红衣黑甲,正是贺宰,这是后宫,外臣不得入,他突然的闯入,顿时吸引了满院子的目光。

  他当是来得匆忙,连气都未来得及喘匀,便着急忙慌地开口:“不好了皇上,北境乱了!”

  谢济已经迈出去一半的步伐又收了回去。

  袁嬷嬷怕漏了风,产房的门关得紧紧的,他死死盯着那扇门,妄图透过丝丝缝隙看到那个人。

  可终究只是徒劳。

  身后传来贺宰的催促:“皇上,裴将军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

  他闭了闭眼,眉间深深皱起沟壑。

  良久,他终是转过了身子,大步向外走去。

  风雪又起,远处只传来他淡淡的吩咐:“照顾好你们娘娘。”

  贺宰连忙跟上,圣驾一走,院子里便空了大半,袁嬷嬷叹了口气,也转身回了屋子。

  无人记得,此刻后殿的梅树下,还跪着一个人。

  不,若是远远的看,压根看不出来那是一个人。

  刺骨的寒冷早已冻得她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瞧着眼前微笑着看她的人,画眉痴痴一笑:“娘娘……您来了?”

  不等那人说话,她又使劲儿地摇摇头:“奴婢没有还您!奴婢不是故意的呜呜……奴婢错了……错了……”

  在这冰天雪地里跪地久了,早就听不出她原来的声音,稀稀落落的雪落到她头上,衣服上,这幅可怜模样同平日的模样大相径庭。

  来人唏嘘地摇摇头,状似悲悯地说了句:“可惜了……”

  这声音中满是沧桑,如同库房里陈年的稻草灰,画眉倏地抬头,讶声道:“嬷嬷?”

  那人似是笑了笑,又上前走了一步,她身上暖意阵阵,让画眉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凑得离她更近。

  “呵……”

  嘭——

  似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它砸在雪地上,连树上的梅花都被惊得落了几朵。

  冷风吹过,这处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那头,姜韫体力不支睡了过去,袁嬷嬷嫌宫人们手脚没有轻重,便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开始收拾。

  外间,邹庭正在写方子。

  她动作飞快,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路过外间的时候,猝不及防被邹庭喊住了。

  “嬷嬷稍等。”

  袁嬷嬷回头,正瞧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竹篓子,眼神阴鹜,骇人至极。

  不等她说话,邹庭便起身走了过来,他指了指篓子,道:“这块布可否让我瞧一下?”

  闻言,袁嬷嬷好歹是松了口气,她顺着视线看过去,一块大红色的软布便映入眼帘。

  是娘娘生产时侍女们擦汗用的,邹神医要这个作甚?

  她见多识广,电光火石间,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从前的梁妃。

  她抬头看向邹庭,恰好对上他如寒潭一般的眼。

  袁嬷嬷一颗心都跳得更快了,她伸手拿出那块软布,一双手直抖个不停,忽然,身后响起一声轻微的动静,房门被人从外面被人推开。

  一个圆脸宫女从外走进来,她笑着说:“嬷嬷,奴婢来帮您收拾屋子。”

  袁嬷嬷心中一跳,故作生气的说:“不是叫你们下去休息吗?嬷嬷我难道还收拾不了?”

  那宫女果然开始紧张起来。

  袁嬷嬷大手一挥,将手中的篓子递了过去,没好气地开口:“拿去,拿去。”

  那宫女得了这篓子,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喜滋滋地下去了。

  邹庭冷眼旁观,直到她走了后面色才有了几分改变。

  “神医可是在怀疑什么?”袁嬷嬷正了脸色,原本因着姜韫平安生产好起来的心情又开始沉了下去。

  邹庭伸手:“是与不是,我看了才知。”

  许是他的面色太过正经,以及他眉眼间掩也掩不住的担忧,袁嬷嬷只犹豫了一瞬便将藏在袖中的巾布递了过去:“如此,我家娘娘,就有劳神医了。”

  她眼中含泪,是当真在替姜韫担心。

  邹庭身子几不可见的一僵,视线轻移,落到帷幔后头,低低地应了声:“嗯。”

  那厢,谢济带着人回到御书房,朝中重臣已来了个遍。

  今日是除夕,宫中本就有宴,是以大臣们本就来得早,消息传来时几人便都知晓了。

  有人在心中感叹,今日真是不平凡啊,先是宫中宸妃早产诞下公主,再是北境传来告急,怎么看都不是太平样。

  来的路上谢济就已经听贺宰说了个大半,要说今日这事,还是得从漠北使臣离京开始说。

  当日老漠北王缠绵病榻多时,就等着这膝下的独苗回去即位,然而许是这一路上耽误了太久,总之,等耶律齐回去时,老漠北王早已驾鹤归去,甚至连传位的诏书都未来得及下。

  老漠北王有耶律齐一个亲子,但异母兄弟却众多。

  是以,前些日子,漠北内部可谓是乱成了一团,或许是狗急跳墙,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耶律齐竟又打上了北境几个边城的主意。

  去岁两国刚刚谈和,又适逢新年,朴实的大夏百姓未多设防,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御书房内,众人只觉得气压越来越低,饶是在座的都是经历过风雨的老臣,也不免有些喘不过气来。

  年末才从边防回京的裴将军率先出列,他是常年镇守北边的,分明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却是生生气红了眼。

  “皇上,请准许臣,披挂上阵,杀他个漠北臭佬屁滚尿流!”

  因着这话,御书房内气氛松了一瞬,好歹不像之前那么紧绷。

  谢济敛眸,良久,才平静地颔颔首:“我北境百姓,便交予将军了。”

  “必不负陛下众望。”

  时有铁甲声四起,在这团圆的日子,有人一身铁甲,踏马远离了家乡。

  众人散去,李胜轻手轻脚地走到谢济身边:“皇上,这宫宴?”

  原本宸妃娘娘生了公主,那这宫宴嘛,必定是只有更热闹的,可眼下这……着实生乱。

  谢济靠坐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道:“继续。”

  除夕宫宴自古有之,更不论此时参宴的众人几乎都已入了宫,若此时取消,只会徒惹慌乱。

  与其这样,倒不若让她们先高高兴兴过一晚。

  同他所料不差,来参宴的官眷几乎都已到齐了,此刻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说笑,自然,她们讨论的头一件事便是姜韫生女。

  “这宸妃娘娘本就盛宠,现今生的公主听说也很得皇上疼爱呢。”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将来哪家的儿郎,能娶到这大夏的明珠啊。”

  “要说明珠,先前梁家那位,可不是实打实的出彩么?这最后如何,你们可都见着了?”

  说话的人生了一张长脸,偏生眼睛又生得小,怎么看都是一副刻薄样。

  她出了名的难缠和不好惹,一时间,几位夫人都停下话头来,不愿再说。

  瞧见此景,她得意地勾勾嘴角,正欲开口,旁边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女声:

  “我们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皇上仁德,宸妃娘娘也心善,想来公主殿下将来也必定是十分出色,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比得上的。”

  来人是余家夫人,她嘲讽地看了眼说话那人,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旁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掩唇笑起来,那人没想到自己得意不成,反惹了一身sao,恶狠狠地瞪了眼余夫人,正欲说话,外头却响起内侍的高声唱礼。

  “皇上驾到——”

  “太皇太后到——”

  太皇太后竟也来了?

  众人来不及惊讶,便见着那明黄色身影进入殿内。

  一番见礼后,众人次序入座,舞姬踩着乐声欢快起舞,觥筹交错间,却显得高位上的人格外落寞。

  太皇太后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皇上这是作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话落,御座上的人面色沉得更甚。

  他紧盯着殿中跳舞的舞姬,手心紧握成拳,半晌,才道:“皇祖母多虑了。”

  他回过头,看向这位他向来敬仰着的老人,若无其事地开口:“宸妃早产,皇祖母以为如何?”

  “女子怀胎本就不易,这十个月中便说是历经千辛万苦也不为过,若非天意,便是人为,你若有怀疑,顺着查一查也不为过。”

  谢济点点头:“孙儿受教了。”

  祖孙二人从始至终不曾变过脸色,落到旁人眼中,便又是一副祖慈孙孝的祥和模样。

  然而究竟如何,怕是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了。

  关雎宫,姜韫迟迟不醒,便是袁嬷嬷都有些慌了,派人请来邹庭才知,竟是药效所致,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那事来,趁这会儿得闲,她便压低了声音问:“神医可有什么发现?”

  要说先前邹庭的面色算不得好的话,那他此刻便更难看了。

  那架势,说是见了仇人也不为过。

  迎着袁嬷嬷疑惑的视线,他缓缓摇头,道:“无事,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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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比较多,来不及更新,所以请假一天哦!

  打个预防针哈,不会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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