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89 蕾德儿的善良
整整一个“白天”里，小舞都带着蕾德儿在贫民区晃悠，而且还尽捡最乱的地方钻。这样一方面是为了躲避财团的搜查，另一方面则是给蕾德儿“长见识”。黑夜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白天，但小舞晃悠地足够久，硬是在街上晃到城里大部分人下班的时间。
虽然理论上来说，蕾德儿这样没有生物器官的赛博人根本不需要休息，但小舞还是拦了辆出租车当做移动的“旅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之后，这次小舞直接接管了出租车的控制系统以避免被黑，反正这些车都是财团的财产，小舞折腾起来完全没有负担。至于接管方式，就是一靴子直接踹仪表板里，所以她一直得保持着翘腿坐的姿势，看着还挺欲感的。
蕾德儿一开始郁闷无比，抱怨着自己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但不久之后，她就陷入了沉默状态，看向那些底层市民的眼神也产生了变化。最后当她看到那些穿着还算体面的职员们，坐在肮脏垃圾堆旁的路边摊上买一小杯酒无言地喝完，然后死气沉沉地回到如储物柜般高密度的廉价公寓时，她向小舞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里住的不应该是城市的寄生虫吗？为什么那些公司职员也会来这种地方住？”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些‘寄生虫’全部消失会怎样？”
“城市会变好啊~这里就是城市的癌细胞，充满了肮脏和罪恶，如果能够除掉对所有人都是好事啊~你看他们自己也活的那么痛苦，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那把他们清除掉以后呢？”
“当然是重新开发这片区域了！城市里的土地是有限的，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让城市里存在贫民区？如果能把这些生不如死的人清理掉，那么就能在这里盖新楼，建新工厂，这样大家的生活就都能变得更好，所有人都会变得更幸福，难道不是这样吗？”
“哦？你想让大家幸福？”
“当然了，你难道以为我是一个冷酷的人吗？那些寄生虫活着还不如死了，没有他们，其他人就能活得更好不是吗？你看这些公司职员，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太有本事的人，但也不应该和这些寄生虫住在一起吧？如果把这些平民窟拆掉，他们不就有舒适的公寓可以住了吗？”
蕾德儿的确是这样想的。她从网上了解过贫民区的情况，知道那里充满了犯罪和悲剧，生活在那里的人不是罪犯就是与罪犯同流合污的人，是城市的病灶。这次实地考察，她验证了这些信息的真实性，而且还更一步了解到这里的人活的到底有多么苦。她完全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在这种状态之下还要活着，为什么要像蛆虫一样在臭水沟里挣扎。而更令她不理解的是，那些有正当职业的人居然也有很多住在这里，这太奇怪了。
“如果你是平民窟的人，你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我不会轻易放弃生命，但我觉得这些人的生命毫无价值，完全是在煎熬。他们居然还保留着自然的繁衍方式，让下一代继续承受和自己同样的苦难。如果是我，就算不敢自我了断，我也不会生孩子让下一代受苦，这太缺德了！像我们家族的条件那么好，我们都知道不去增添多余的人口……好吧是有点多余，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处。但是这里的孩子呢？他们能做什么？不就是继续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受苦，让这块城市病灶继续持续下去？”
“那如果让你来管理城市，你会把他们都杀死么。”
“我会强制安排他们把意识全部上传，保存在服务器里。然后把这些地方全部清理干净重新开发，让城市变得更好。”
“保存在服务器里，然后呢？”
“然后？就一直存着啊？我不会杀死他们，但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些没用的人给城市增添负担。如果以后条件允许，我会在服务器上开一个虚拟的世界，让他们都过上我们贵族的生活，这不是很好吗？人的意识不过也只是数据，存在大脑里和存在服务器里都是一样的，我身上一块肉都没有难道我就不是人了？现实中的资源应该留给真正需要的人，而不是给这些寄生虫去浪费。”
“有趣的想法。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把城市里大部分人的意识都上传呢？这样幸福的人不就更多了？”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所有人都抛弃身体保存在服务器里，那谁来维持城市的正常运转啊？必要的人肯定还得活在现实中不对吗？”
“那你觉得自己算必要的人吗？”
“我知道自己的定位，不需要你反复提醒！装饰品也有装饰品的作用，既然家族把我培养成这样那就说明我是必要的，不然父亲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资源？”
“就不能因为你是他女儿？”
“啊？就算是女儿也得有用不是吗？我们贵族从来不养闲人，绝对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创造不出价值还苟活于世。这样不仅自己活着难受，还会影响别人的生活质量，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不，在某些前提下，我会赞同你的想法，因为我们有时候也是这样处理问题的。”
“某些前提？你……是处理什么问题的？”
“一些有关文明存亡的事情，可大可小。”
“啊？”
“不过你这种想法只适用于极端情况，而这个世界，显然还不够极端。不过对于你们家这样的统治者来说，也算是一种仁慈的选择。”
“你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啊？反正我觉得这样做挺好的，至少比现状要好。”
“那你和你父亲提过这种事么。”
“提过是提过，但是被骂回去了，我只是想让城市变得更好而已……这次回去以后如果能取得他的原谅，我还要向他提议。我已经亲自考察过贫民区的惨状了，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你还想让他原谅你啊~”
“到时候就说……是被你胁迫的！那样我就可以为自己开脱了！”
“你还真敢说啊~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给拆了？”
“大不了就启动备份么，反正我也死不了。而且没有这段记忆的话，说不定父亲就会当做无事发生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父亲要给你安装监控装置，而不是直接洗去你的相关记忆。”
“我也不知道，谁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喜欢自己的父亲么。”
“只能说是不讨厌吧……然后就是害怕和尊敬。”
“是么，看来你是个好女儿。”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在见识到更多现实后还能保持这种天真。”
“……”
“休息吧，我会一直让车在街上转移躲避追查，等明天拿到假身份，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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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理论上来说，蕾德儿这样没有生物器官的赛博人根本不需要休息，但小舞还是拦了辆出租车当做移动的“旅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之后，这次小舞直接接管了出租车的控制系统以避免被黑，反正这些车都是财团的财产，小舞折腾起来完全没有负担。至于接管方式，就是一靴子直接踹仪表板里，所以她一直得保持着翘腿坐的姿势，看着还挺欲感的。
蕾德儿一开始郁闷无比，抱怨着自己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但不久之后，她就陷入了沉默状态，看向那些底层市民的眼神也产生了变化。最后当她看到那些穿着还算体面的职员们，坐在肮脏垃圾堆旁的路边摊上买一小杯酒无言地喝完，然后死气沉沉地回到如储物柜般高密度的廉价公寓时，她向小舞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里住的不应该是城市的寄生虫吗？为什么那些公司职员也会来这种地方住？”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些‘寄生虫’全部消失会怎样？”
“城市会变好啊~这里就是城市的癌细胞，充满了肮脏和罪恶，如果能够除掉对所有人都是好事啊~你看他们自己也活的那么痛苦，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那把他们清除掉以后呢？”
“当然是重新开发这片区域了！城市里的土地是有限的，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让城市里存在贫民区？如果能把这些生不如死的人清理掉，那么就能在这里盖新楼，建新工厂，这样大家的生活就都能变得更好，所有人都会变得更幸福，难道不是这样吗？”
“哦？你想让大家幸福？”
“当然了，你难道以为我是一个冷酷的人吗？那些寄生虫活着还不如死了，没有他们，其他人就能活得更好不是吗？你看这些公司职员，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太有本事的人，但也不应该和这些寄生虫住在一起吧？如果把这些平民窟拆掉，他们不就有舒适的公寓可以住了吗？”
蕾德儿的确是这样想的。她从网上了解过贫民区的情况，知道那里充满了犯罪和悲剧，生活在那里的人不是罪犯就是与罪犯同流合污的人，是城市的病灶。这次实地考察，她验证了这些信息的真实性，而且还更一步了解到这里的人活的到底有多么苦。她完全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在这种状态之下还要活着，为什么要像蛆虫一样在臭水沟里挣扎。而更令她不理解的是，那些有正当职业的人居然也有很多住在这里，这太奇怪了。
“如果你是平民窟的人，你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我不会轻易放弃生命，但我觉得这些人的生命毫无价值，完全是在煎熬。他们居然还保留着自然的繁衍方式，让下一代继续承受和自己同样的苦难。如果是我，就算不敢自我了断，我也不会生孩子让下一代受苦，这太缺德了！像我们家族的条件那么好，我们都知道不去增添多余的人口……好吧是有点多余，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处。但是这里的孩子呢？他们能做什么？不就是继续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受苦，让这块城市病灶继续持续下去？”
“那如果让你来管理城市，你会把他们都杀死么。”
“我会强制安排他们把意识全部上传，保存在服务器里。然后把这些地方全部清理干净重新开发，让城市变得更好。”
“保存在服务器里，然后呢？”
“然后？就一直存着啊？我不会杀死他们，但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些没用的人给城市增添负担。如果以后条件允许，我会在服务器上开一个虚拟的世界，让他们都过上我们贵族的生活，这不是很好吗？人的意识不过也只是数据，存在大脑里和存在服务器里都是一样的，我身上一块肉都没有难道我就不是人了？现实中的资源应该留给真正需要的人，而不是给这些寄生虫去浪费。”
“有趣的想法。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把城市里大部分人的意识都上传呢？这样幸福的人不就更多了？”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所有人都抛弃身体保存在服务器里，那谁来维持城市的正常运转啊？必要的人肯定还得活在现实中不对吗？”
“那你觉得自己算必要的人吗？”
“我知道自己的定位，不需要你反复提醒！装饰品也有装饰品的作用，既然家族把我培养成这样那就说明我是必要的，不然父亲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资源？”
“就不能因为你是他女儿？”
“啊？就算是女儿也得有用不是吗？我们贵族从来不养闲人，绝对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创造不出价值还苟活于世。这样不仅自己活着难受，还会影响别人的生活质量，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不，在某些前提下，我会赞同你的想法，因为我们有时候也是这样处理问题的。”
“某些前提？你……是处理什么问题的？”
“一些有关文明存亡的事情，可大可小。”
“啊？”
“不过你这种想法只适用于极端情况，而这个世界，显然还不够极端。不过对于你们家这样的统治者来说，也算是一种仁慈的选择。”
“你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啊？反正我觉得这样做挺好的，至少比现状要好。”
“那你和你父亲提过这种事么。”
“提过是提过，但是被骂回去了，我只是想让城市变得更好而已……这次回去以后如果能取得他的原谅，我还要向他提议。我已经亲自考察过贫民区的惨状了，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你还想让他原谅你啊~”
“到时候就说……是被你胁迫的！那样我就可以为自己开脱了！”
“你还真敢说啊~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给拆了？”
“大不了就启动备份么，反正我也死不了。而且没有这段记忆的话，说不定父亲就会当做无事发生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父亲要给你安装监控装置，而不是直接洗去你的相关记忆。”
“我也不知道，谁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喜欢自己的父亲么。”
“只能说是不讨厌吧……然后就是害怕和尊敬。”
“是么，看来你是个好女儿。”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在见识到更多现实后还能保持这种天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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