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世事变幻
人生，总会伴随着无常之事，她很喜欢的一句话，便是出自《红楼梦》的，‘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短短的一句话，道尽了人生的变幻无常，曾经的豪门大宅，一转眼，已然变了一副模样，曾经的荣华富贵，如今亦不过过眼云烟。
那披头散发的疯子被银压制着，仍旧叫嚷着，谩骂着，口中含糊的发出一声声让人心惊的怪声，她看了一眼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径直走到龙儿身边，伸手将他小心的搀扶起来，生怕不小心会碰到他身上的伤。
即便如此，他仍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压抑着的闷哼声在喉咙里闷闷的响着，他却未曾掉一滴泪，只是咬着下唇，抬眸紧张的朝那疯疯癫癫的人看去。
顺着他的目光，顾湘儿叹口气，缓缓走过去，那疯癫的人估计是被银弄疼了，此刻不再挣扎，渐渐安静下来，口中亦不再骂骂咧咧，反倒是露出一副恐惧的模样来，瑟缩着，透过蓬乱又油腻的发丝惊恐的看着她。
看着那张被泥污和乱发遮挡住的脸，顾湘儿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那眉眼间的轮廓，她好似在哪里见过，答案就在嘴边，却又一时堵在嗓子里出不来，不为别的，只因为……顾湘儿垂下眼眸。琇書蛧
只因为眼前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人。
似是感觉到顾湘儿一直盯着他看，那疯癫的人又开始挣扎起来，挥舞着双手口中叫喊着，瞧着他眼底的惊恐，龙儿忙上前一把将银推开，小小的孩子使了很大的力气，竟然将毫无防备的银推得后退了一步。
银见状皱了皱眉，还想上前，却被顾湘儿一把拉住了，她对着银轻轻的摇了摇头，银停止了动作，却仍旧盯着那疯癫的人，似是担心他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
小娃娃伸开一双手臂，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那疯癫之人的面前，戒备警惕的看着她们，“不许你们伤害我
爹爹！”
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可是那双眼睛，却坚定异常，随着他出口的那句话，方才的熟悉感也跟着迎刃而解，只是……却又被无边无际的疑惑所遮蔽。
眼前这个人，在龙儿的话语中确定了身份，只是她实在是不知道，金裘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似是方才金裘叫的有些惨了，此时此刻，龙儿眼中满是防备之色，挡在金裘面前，不让人靠近一步。
看着那站在阳光下，满身褴褛的孩子，还有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新伤叠加着旧伤，层层叠叠的遍布在那个半大的孩子身上，他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任由金裘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寻求庇护的躲在他的身后。
“我不会伤你爹爹的，那枚玉扳指，是你姐姐的，我真的是你姐姐的朋友。”顾湘儿上前一步，躲在龙儿身后的金裘便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探出半个脑袋来，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玉扳指……玉扳指！”他喃喃的说着，歪着脑袋看向龙儿，嚷嚷着道:“要玉扳指，给我玉扳指！”他急得直跺脚，方才的恐惧已经被好奇所代替，扯着龙儿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玉扳指。
孩童无奈，只好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掏出那一枚被他小心收起来的玉扳指，那玉扳指上雕刻的花纹，曾经是他姐姐最喜欢的牡丹花，小小的手抚过白玉的表面，好似那上面，还惨留着姐姐的温度一般。
让他怀念，让他不舍的将此物交给眼前的人。
金裘却丝毫不管龙儿眼底的不舍，一把将玉扳指拿过来，放在眼前闭上一只眼睛瞧着空洞，歪着脑袋举着戒指看向太阳。
明亮的阳光好似被那玉扳指所困在一方天地，金裘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却觉得好玩，高兴的直拍手。琇書蛧
眼瞧着他寻到了一件稀罕物，一时不会捣乱了，顾湘儿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龙儿。
“你爹爹这是？”在得知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就是那个一尘不染，干
净整洁又调理有序的金裘时，顾湘儿便生出许多的疑团来，比如……为何金裘会变成这样。
再比如，龙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外人那样的防备？
龙儿还未开口回答，顾湘儿便听到有脚步声缓缓而来，银神思敏捷，一闪身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手中长剑出窍，直接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来人身子僵了僵，握紧了手中的药碗，一股子浓重的药的苦涩味道在院子里飘荡开来，惹的顾湘儿不禁皱了皱眉。
龙儿在一旁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脸色刷白，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此刻，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
即便害怕成了这样，他还是上前一步扯了扯顾湘儿的衣袖，“这是老管家，我家败落之后，他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照顾我们的！”
他这么一解释，也就是说，眼前之人不是什么坏人，银不必如此警惕。
他说着，垫着脚尖上前，伸手将搭在官家身上的那把泛着寒光的利刃挪到了一旁，官家见着那剑身挪走了，这才暗暗咽下一口气，上前笑了笑，“老奴见过姑娘的，那日，还是大小姐带您来的府上。”
顾湘儿经他这么一提醒，便想起来了，那日她随金琉凤来金家，眼前之人还送来了许多茶点，当时他还站在一旁解释，哪些糕点是金家厨师们拿手的好菜，让她一定要多尝尝才行。琇書蛧
他当时笑的和善，顾湘儿也未曾过多去看，如今瞧着他站在龙儿身边，她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也是见过眼前这人的。
她微微颔首，就见官家已经转头看向那拿着玉扳指蹦蹦跳跳，俨然一副孩童模样的金裘身上，他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上前，轻声哄着道:“老爷，该吃药了。”
他手里的碗随着他的晃动，又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味道来，顾湘儿心中不放心，便轻声询问可否看一看金裘喝的药。
龙儿与官家对视一眼，前者虽然小，却是主子，后者年纪虽长，却仍旧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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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句话，道尽了人生的变幻无常，曾经的豪门大宅，一转眼，已然变了一副模样，曾经的荣华富贵，如今亦不过过眼云烟。
那披头散发的疯子被银压制着，仍旧叫嚷着，谩骂着，口中含糊的发出一声声让人心惊的怪声，她看了一眼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径直走到龙儿身边，伸手将他小心的搀扶起来，生怕不小心会碰到他身上的伤。
即便如此，他仍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压抑着的闷哼声在喉咙里闷闷的响着，他却未曾掉一滴泪，只是咬着下唇，抬眸紧张的朝那疯疯癫癫的人看去。
顺着他的目光，顾湘儿叹口气，缓缓走过去，那疯癫的人估计是被银弄疼了，此刻不再挣扎，渐渐安静下来，口中亦不再骂骂咧咧，反倒是露出一副恐惧的模样来，瑟缩着，透过蓬乱又油腻的发丝惊恐的看着她。
看着那张被泥污和乱发遮挡住的脸，顾湘儿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那眉眼间的轮廓，她好似在哪里见过，答案就在嘴边，却又一时堵在嗓子里出不来，不为别的，只因为……顾湘儿垂下眼眸。琇書蛧
只因为眼前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人。
似是感觉到顾湘儿一直盯着他看，那疯癫的人又开始挣扎起来，挥舞着双手口中叫喊着，瞧着他眼底的惊恐，龙儿忙上前一把将银推开，小小的孩子使了很大的力气，竟然将毫无防备的银推得后退了一步。
银见状皱了皱眉，还想上前，却被顾湘儿一把拉住了，她对着银轻轻的摇了摇头，银停止了动作，却仍旧盯着那疯癫的人，似是担心他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
小娃娃伸开一双手臂，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那疯癫之人的面前，戒备警惕的看着她们，“不许你们伤害我
爹爹！”
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可是那双眼睛，却坚定异常，随着他出口的那句话，方才的熟悉感也跟着迎刃而解，只是……却又被无边无际的疑惑所遮蔽。
眼前这个人，在龙儿的话语中确定了身份，只是她实在是不知道，金裘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似是方才金裘叫的有些惨了，此时此刻，龙儿眼中满是防备之色，挡在金裘面前，不让人靠近一步。
看着那站在阳光下，满身褴褛的孩子，还有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新伤叠加着旧伤，层层叠叠的遍布在那个半大的孩子身上，他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任由金裘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寻求庇护的躲在他的身后。
“我不会伤你爹爹的，那枚玉扳指，是你姐姐的，我真的是你姐姐的朋友。”顾湘儿上前一步，躲在龙儿身后的金裘便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探出半个脑袋来，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玉扳指……玉扳指！”他喃喃的说着，歪着脑袋看向龙儿，嚷嚷着道:“要玉扳指，给我玉扳指！”他急得直跺脚，方才的恐惧已经被好奇所代替，扯着龙儿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玉扳指。
孩童无奈，只好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掏出那一枚被他小心收起来的玉扳指，那玉扳指上雕刻的花纹，曾经是他姐姐最喜欢的牡丹花，小小的手抚过白玉的表面，好似那上面，还惨留着姐姐的温度一般。
让他怀念，让他不舍的将此物交给眼前的人。
金裘却丝毫不管龙儿眼底的不舍，一把将玉扳指拿过来，放在眼前闭上一只眼睛瞧着空洞，歪着脑袋举着戒指看向太阳。
明亮的阳光好似被那玉扳指所困在一方天地，金裘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却觉得好玩，高兴的直拍手。琇書蛧
眼瞧着他寻到了一件稀罕物，一时不会捣乱了，顾湘儿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龙儿。
“你爹爹这是？”在得知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就是那个一尘不染，干
净整洁又调理有序的金裘时，顾湘儿便生出许多的疑团来，比如……为何金裘会变成这样。
再比如，龙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外人那样的防备？
龙儿还未开口回答，顾湘儿便听到有脚步声缓缓而来，银神思敏捷，一闪身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手中长剑出窍，直接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来人身子僵了僵，握紧了手中的药碗，一股子浓重的药的苦涩味道在院子里飘荡开来，惹的顾湘儿不禁皱了皱眉。
龙儿在一旁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脸色刷白，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此刻，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
即便害怕成了这样，他还是上前一步扯了扯顾湘儿的衣袖，“这是老管家，我家败落之后，他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照顾我们的！”
他这么一解释，也就是说，眼前之人不是什么坏人，银不必如此警惕。
他说着，垫着脚尖上前，伸手将搭在官家身上的那把泛着寒光的利刃挪到了一旁，官家见着那剑身挪走了，这才暗暗咽下一口气，上前笑了笑，“老奴见过姑娘的，那日，还是大小姐带您来的府上。”
顾湘儿经他这么一提醒，便想起来了，那日她随金琉凤来金家，眼前之人还送来了许多茶点，当时他还站在一旁解释，哪些糕点是金家厨师们拿手的好菜，让她一定要多尝尝才行。琇書蛧
他当时笑的和善，顾湘儿也未曾过多去看，如今瞧着他站在龙儿身边，她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也是见过眼前这人的。
她微微颔首，就见官家已经转头看向那拿着玉扳指蹦蹦跳跳，俨然一副孩童模样的金裘身上，他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上前，轻声哄着道:“老爷，该吃药了。”
他手里的碗随着他的晃动，又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味道来，顾湘儿心中不放心，便轻声询问可否看一看金裘喝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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