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上_宠婢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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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上

  是夜,大雨倾盆而落,谢济还未走近便听到女人和孩童的嬉笑声,他步子一顿,下意识的停驻下来。

  室内灯火通明,女子正靠在软榻上,她怀中揽着一名同她模样有几分肖似的女童,二人依偎在一起,也不知在说什么,袁嬷嬷站在一旁,不时抹一把泪。

  气氛好得不忍让人打破。

  谢济站在帘子后头,不知看了多久,终于还是谢云浓发现了他,兴致勃勃地冲他招手:“父皇快看!我就知道母后一定会回来的!”

  一句话让屋里的几个大人都有些沉默,袁嬷嬷当年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过事情始末的人,今日见着江韫,多多少少猜到了些原因。

  眼下看着二人之间气氛怪异,上前抱起谢云浓就打算离开:“殿下困了没有?嬷嬷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被她这么一问,谢云浓顿时变得有些恹恹的,临别时,她依依不舍地揪着江韫的衣角,低声嘟囔:“侬侬醒了就来找母后,母后不可以不见哦。”

  这般天真的话语恰恰击中了江韫心底最柔软的地界,她眼巴巴地看着二人的背影,连谢济什么时候坐下来的都不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道:“皇上……”

  这副模样,倒显得他像个狠心拆散他们母女的恶人了,他冷着脸将人揽入怀中,说出去的话也不知是训斥还是心疼:“不许哭了。”

  话音落下,一道绵软的力量忽地缚上他的腰,他垂眸,却只看得见女子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

  阔别三年,再抱着这具娇躯,他这才觉已经平寂许久的心又活了过来。

  腰上的力道渐渐收紧,怀中人的不安一点一点传了过来,他轻抚上她的后背,轻拍了拍:“别怕,有朕在。”

  “皇上……”江韫啜泣一声,这些日子的愧疚和后怕全都涌了出来,她抱着谢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当时是失忆了,我没想过要走的……我不、我不想……”

  “我知道,我都知道。”

  谢济软了神色,一遍遍在她耳旁安慰。

  “是我不好,没将你保护好。”

  这几年他常常梦到那一晚,梦里的关雎宫全是大火,伺候的宫人不知去了何处,他看见她在大火里哭喊,他试图去救她,可二人之间,却似隔着万千道屏障。

  他就这样困在那梦里,一夜又一夜。

  从最初的深陷其中到后来的恍然大悟,那种痛已深入骨髓。此刻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隔着衣衫,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温,这种圆满的感觉,于他来说,恍若隔世。

  他微微俯下身子,深嗅她颈间的芳香:“我很想你。”

  “阿韫,我很想你……”

  男人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脖子上,立时引得她一阵战栗,她仰起脸,眸底一片澄然,迎着男人深邃的目光,她仰着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我也想皇上……”

  “不记得来处的每一日,我都念着皇上。”

  “心底的某个角落,一直有皇上的影子……”

  灯火摇曳,暖黄的烛光洒在她面上,似踱了层光,谢济心中涩然,他执起她的手,二人十指相扣,一如多年前。

  他轻抚过她耳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他问:“阿韫再嫁我一次,可好?”

  不是以谁的名义,不是奉谁的旨意,她只作为她,堂堂正正的,以江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他。

  闻言,江韫眸子一亮:“皇上是指?”

  江家一案早已查明,当初参与此案的一干人都已得到了惩罚,可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这几年江淮为了隐藏行踪,甚至连祖宅都未去。每年清明回湖州祭祖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暴露了行踪。

  大抵江淮自己也没想过还会有这等意外。

  江韫稍一思量便明了他的意思,欣喜之余却又有些担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曾担了罪臣之女的名头,此番回去,京中众人该如何看?

  察觉到女子的担忧,谢济握住她的手不由重了些,“莫怕,万事有我。”

  男人的手宽厚非常,江韫顿觉充满了力量,迎着男人温和的视线,她轻轻地、却又极为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论未来会发生何事,她想,她是愿意的。

  *

  翌日,天色刚亮,袁嬷嬷便带着谢云浓在外面等着了,大抵天底下的孩子没有不爱自己母亲的。

  昨夜谢云浓回去,袁嬷嬷哄她到半夜才睡着,今儿更是天不亮就起来了,连早膳都未来得及用便到了谢济暂住的寝室前。

  袁嬷嬷劝了几次,但显然谢云浓下定了决心,如此,几人便也只好随她去了。

  李胜看不过去,悄悄去里头传了信,没过一会儿,里头便传来动静,谢云浓眸子一亮,跟在侍女后头便进了屋。

  隔着纱幔,依稀可见女子对镜梳妆的情景,谢云浓便站在屏风后,不错眼地看着她,生怕自己错过了半分。

  此情此景,看得江韫胸口闷闷的,堵得难受。

  “侬侬,过来。”她看着铜镜里乖巧的女童,颤声说出迟了几年的那句,“来阿娘这儿。”

  一旁侍立的婢女突然听到这话,险些没拿住手里的东西。

  皇家那档子事她们也听说过不少,当今膝下唯有先皇后所出的一女,身份尊贵,非寻常公主可比,这人是什么来头,怎敢自居公主娘亲?

  纵然心头有千般疑惑,她也不敢有任何异样,恭恭敬敬地伺候完江韫洗漱便退了下去。

  那头江韫已将谢云浓抱在了膝上,她从未当过母亲,对待谢云浓完全出自本能,一大一小两个倒也相处得很是和乐。

  谢济坐在临窗的榻上,远远看着她们二人,面上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于他来说,如今的每一天都是恩赐。

  傍晚,谢济带着人亲自送江韫归家,顾忌着她的名声,几人没做多大排场,但一路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回到江家,谢云浓便头一个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眉眼间同江韫像了七成,俨然一副缩小版的江韫。

  待听得江韫的一番解释,众人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当初那事,本来也怪不得谢济,若一定要论罪,或许同地底下长眠的先皇说比较好。

  江淮不知去了何处,因着有谢云浓在,一家子相处得分外和谐,用罢晚膳,谢济便打算离开了,来时他身边尚有妻女,离去时却孜然一身。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在半空上,谢济回头望,仍能看见大红灯笼下相依偎的两个小小身影。

  细细碎碎的雨打落在他面上,他仍不住同那人一样,笑弯了眼眸。

  春雨虽冷,却也甘之如饴。

  谢云浓在江家的日子过得很是快活,短短几日,母女俩之间无形的隔阂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谢济则是每日傍晚过来,同几人一起用过晚膳后便乘月归去,一切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就连江韫都以为他已忘了当初的心结。

  直到这夜。

  江韫晚膳吃得有些咸,半夜,她迷迷糊糊间从床上坐起来,转头便发现不远处的桌案旁坐了一个人影。

  也许是某种直觉,她竟半点儿也没觉得害怕,她犹豫半晌,试探地唤了句:“皇上?”

  片刻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嗯。”

  他顿了下,又问:“吵到你了?”

  “没有。”江韫摇摇头,汲了鞋子下地,“皇上怎么在这儿?”

  男人没有反应,江韫又走近了些,这回他终于有了动作,却是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他抱得很紧,就同当时在马车上那般。

  江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顺势软了身子,双手环上男人的窄腰,学着他的样子,同他紧紧相拥。

  隔着单薄的衣衫,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那一瞬的僵直,随后似察觉到什么,抱着她的力气松了些,她终于能舒口气,“皇上……”

  有冰凉的液体自耳后滑落,江韫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她才少有动作,立时被揽得更紧。

  男人沙哑的声音自上首传来:“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江韫愣了下,电光火石间,她陡然明白过来。

  她学着哄谢云浓时的姿势,轻拍着他健硕的后背,一边细声说:“皇上别怕,我在,以后也会一直在。”

  月色绕梁,房中二人静静相拥,江韫已经困得不行了,却偏偏又舍不得就这样睡过去,便一直和谢济小声说着话,她说一句,谢济便应一句,直到最后,她只剩嘴巴在不停翕动,旁的什么也听不见。

  谢济无奈地笑笑,他将人放回床上,又替母女二人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离去。

  他来时月光尚且只照到庭院前的台阶上,这时却已经到房顶上了,他熟练地跃上墙头,没几下便到了江家大门处,这些动作,他这几日已经练得很熟了,一路下来,甚至连鸟雀都不会惊动,然而今日,却有些不同。

  江家正门处站了一男子,月色将他的身形拉得老长老长,衣袍翻飞间,隐约可见他手中剑上的寒光。

  谢济思忖片刻,驻足停到他面前。

  夜色幽深,二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不知何时,那人转过身来,盈盈月光洒在他面上,剑眉星目,正是消失多日的江淮。

  他随意地挥了挥长剑,浅笑道:“敢战否?”

  谢济轻挑眉毛,坦然自若:“舅兄相邀,不敢不从。”

  江淮只觉胸上倏地涌上来一股郁气,不上不下,堵得他生疼生疼。

  他冷哼一声,再不多说,拔剑而上。

  次日,江韫直睡到晌午才起来,她梳洗好后来到正厅,一眼便看见了被人簇拥着的江淮。

  她走进厅里,柔声唤:“阿兄。”

  江淮亦朝她示意,二人同寻常百姓家的兄妹没什么两样,是至亲血脉,却不是相守一生的爱人。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用了午膳,谢云浓也很喜欢江淮这个舅舅,实际上,江家的每一个人她都很喜欢。

  她长在宫廷,身为父亲的谢济对她寄予厚望,平日里虽宠她,却也不纵容,而旁的人,除了袁嬷嬷几人对她是真心疼爱,其余人多是恭敬和畏惧居多,这是她头一次,收到来自亲人的爱。

  是以,在得知要回去时小姑娘抱着江韫哭了许久。

  “侬侬不要离开阿娘……阿娘不要丢下侬侬……”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将江韫的心都哭碎了,她也跟着红了眼,“不如……让她再跟我待一阵子吧……”

  谢济心里也不好受,他头一次拒绝了江韫,他沉着脸,冷声道:“谢云浓,朕平日怎么教你的?”

  于是江韫就见着,她娇娇软软的女儿,像触及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倏地站直了身子,也停下了哭声,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猫,只敢抽抽噎噎的,却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江韫心底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抬眸瞪了眼谢济,不满地质问:“皇上这是作甚?你怎么能这般凶她?”

  一大一小都哭成这般,谢济一个头两个大,但他仍然坚持着,让袁嬷嬷将谢云浓带走了,等人走后,他欲想去安抚江韫,却被她唰地一下耍开了手。

  “皇上若是厌了我们母女,直说便是,我阿兄虽不甚富有,但养我们两个该是没有问题。”

  听她提起江淮,谢济陡然冷了脸色,他眼底的墨色浓郁得化不开,“放肆!”

  他低斥:“你胡说些什么?”

  江韫说出口便后悔了,但一想到谢云浓的可怜样子,便梗直了脖子,看也不看他一眼。

  谢济气极,他嘴唇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愤愤然地甩袖离去。

  江韫听到他离去的声音,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

  本以为这时就注定这样过去,没想到的时,这日傍晚,江宅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扣响,吴叔推开门,就见袁嬷嬷抱着谢云浓下了马车,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

  江韫没想到自己谢济当真会妥协,不仅妥协了,还将贺宰谴到了这边。

  贺宰这人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唤的,他自少年时便一直跟在东宫,是谢济心腹里的心腹,谢济称帝后,更是在朝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是谢济的左膀右臂,更是大夏朝的肱骨之臣。

  这样的人被派来做这个差事,江韫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懊悔。

  然而贺宰却很是坦然,面对江韫的担忧,他直言:“娘娘和殿下都是大夏举足轻重的人,两位的安危,便是国事。臣,幸得皇上圣命,自当万死不辞。”

  江韫叫人驾着马车来到别院,却已人去楼空。

  贺宰替她解惑:“京中有要紧事,皇上来不及同您说便回去了。”

  宁州山匪一事已得到解决,他们本早该回程,之所以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还是因着两人的婚事。

  江韫点点头,满身失落地回了江家。

  晚上江韫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思虑良久,终于还是起身点亮了侧间的灯。烛火高照,信纸长长铺开,她本以为不过寥寥几笔便能结束,不曾想最后却是厚厚一沓。

  飞书传信于二人来却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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